贺初棠轻轻地抽了口气,想说点安慰的话,可他并不了解凌遇所说的这件事的全貌,怕说错话便没说什么。他就这么压抑着自己生疼的心,抬起手,用力搂住凌遇单薄颤抖的身子。“我……好想阿弟啊……好想他……”凌遇最后说完这句,便沉沉睡去。贺初棠温柔地搂着怀里的人儿,久久都舍不得放下来,一如他被扎乱的心,迟迟不肯静下来一样。直到怀里传来一个平稳的呼吸声,贺初棠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在床上。方才发觉,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哭湿了脸,眼睫毛都湿透了,几根几根的黏在一起。贺初棠心口疼得厉害,俯下头,将小家伙眼角边的泪舔掉。所有的柔情渐渐化成了吻,从眼角亲到鼻梁,再从鼻梁亲到那两片微张的唇,最后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他贴到小家伙的右耳边,柔声细语:“遇遇,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忍心再放手?”可惜,小家伙没听见。贺初棠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下来,他掏出了手机。登上微信,给备注名为“大金”的人发了条消息:帮我查凌遇的身世,越详细越好。大金:二少爷,您查这个做什么?贺初棠:你不用知道。大金:哦,那看来不是很急。贺初棠:别告诉我哥。大金:他不问我就不说。贺初棠:你敢说我就敢回去跟他争家产。大金:……贺初棠没再说什么,将手机放下,接着又亲了一口不省人事的小家伙,掌心一遍又一遍地擦过那柔软的刘海。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小家伙左眉上方的疤痕,声音温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楼下宴会还没结束,贺初棠不能在房间里逗留太久,依依不舍地下楼去。客厅里依旧热闹,最先发现贺初棠下楼的是姜亦臣,事实上自贺初棠上楼后,姜亦臣几乎隔几秒钟就往楼梯口看一眼。见贺初棠上楼没多久便下来了,姜亦臣心底的妒火才消退了些。算算时间,贺初棠不过上楼十分钟而已,应该做不了什么。姜亦臣欲要走过去找贺初棠搭话,却见褚楚先他一步过去拦住了贺初棠。“贺哥,遇遇怎么没跟你下来?他没事吧?”“只是喝醉了,醒了会自己下来。”“那我可以上去看看他么?”这个要求褚楚问得很小心。贺初棠一记冷眼扫过去:“你还是去看看你发小吧。”褚楚闻言回头看了眼,只见连诗厚双手搂着岑逍遥的脖子,醉眼惺忪:“姓褚的,别以为你比我高三厘米就比我厉害,总有一天我绝対会超过你!”岑逍遥面无表情地推着他的脸:“我说了我不是褚楚,你喝醉了。”褚楚:“……”后宫起火了,这还了得。褚楚赶紧走过去把连诗厚从岑逍遥身上拉开:“姓连的,你褚哥哥在这里!”岑逍遥如获新生,拿了两杯威士忌走到贺初棠面前。“贺pd,喝一个?”贺初棠接过酒杯,转身走去吧台,算是默许了。岑逍遥默契地跟了过去,二人坐在高脚凳上。“凌遇还好吗?”岑逍遥坐下来马上问。贺初棠喝下一口威士忌,沉声道:“醉得不轻,睡过去了。”岑逍遥也喝了一口,感慨道:“凌遇是我见过的最简单同时又最难懂的人,他好像一张白纸,但背面又写满了故事。”贺初棠没接这个话题,问了句:“你们组要去南城拍素材?”“嗯。”岑逍遥点头,“您怎么知道?”“想知道自然能知道。”贺初棠又喝了一口酒,“过去之后,帮我照顾好他。”“放心,他现在是我们队里的团宠,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岑逍遥顿了下,忍不住问:“我可以问您和凌遇的关系吗?”贺初棠将杯中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我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伴侣。”岑逍遥了然,也跟着喝完了杯里的酒。贺初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出门去了。岑逍遥放下酒杯,欲要走回褚楚那一桌。姜亦臣突然过来,把他拦住:“岑逍遥,你和贺pd聊了什么?他居然跟你单独喝酒?”岑逍遥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姜亦臣有被岑逍遥冰冷的气场冻到,缩了缩脖子:“我就是好奇而已。”岑逍遥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绕道走开了。姜亦臣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暗暗发誓:贺初棠迟早是我的!凌遇醉得快,醒得也快,没到两个小时就醒了。他猛地坐起身,又因起得太猛脑袋胀得厉害,看了看周围,是他熟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