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贺初棠把凌遇抱上了二楼。褚楚推了下连诗厚的肩膀,小声道:“姓连的,你说贺哥把遇遇带上楼要干嘛?”连诗厚白眼:“我怎么知道。”岑逍遥也插了句:“凌遇醉成那样,贺pd能做什么。”褚楚下意识地看了眼连诗厚:“那可不一定,某些人喝醉了可软可好欺负了。”连诗厚凶巴巴道:“你干嘛看着我说这种话!”褚楚心虚地摸了摸鼻梁:“少自作多情,我看的又不是你。”另一边,姜亦臣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那双脚,脑海中挥之不去贺初棠因凌遇醉酒而紧张的神情,双手紧紧握拳,眼底妒火中烧。边上一个练习生说:“贺pd対凌遇真好,喝醉了还亲自照顾。”“贺pd把凌遇带上楼,该不会要対凌遇做点什么吧?”“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现在同性结婚都合法了,你说他们两个人孤男寡男能做什么?”姜亦臣听着旁人的猜测,心底陡然有股强烈的冲动,他要上楼去看看!“我上去看看凌遇怎么样了。”姜亦臣说完踏上了一节楼梯。管家突然走过来阻拦:“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楼上是我家二少爷私人场所,暂时不対外人开放。”姜亦臣尴尬地解释:“我朋友喝醉了,我就想上去看看。”管家皮笑肉不笑:“抱歉。”周围不少目光投过来,姜亦臣觉得丢人,便灰溜溜地走开了。这是凌遇生平第一次喝醉酒,仿佛脑浆时刻在翻滚,头痛欲裂。贺初棠先把凌遇放在床上,怕他吐没让他躺着,让他靠坐在床头。“坐好,我给你拿醒酒药过来。”“贺,贺初棠……”凌遇拉住他的手,“我没有醉,我很清醒。”贺初棠坐在床沿,没有挣开凌遇的手,就这么放任対方紧紧抓牢。凌遇抬起他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眼中浮出痴傻的笑意:“我喝醉了才不会发酒疯,我很乖的。”贺初棠:“……”看起来确实很乖,如果小家伙没有突然咬住他的手指的话。说是咬住,凌遇并没有用力,更像是在舔他的手指,犹如一只小猫咪在舔主人。“你在做什么?”贺初棠问,指尖连心,被小家伙弄得又麻又痒。凌遇轻轻地含住他的手指头,眼睛里没有光,倒是笼着一层不明的雾气,啃完了又往他湿润的手指上呼气。他连连呵了好多口气,忽而傻笑起来:“你受伤了,舔舔伤口可以好得快一点。”贺初棠想把手缩回来,小家伙却不允许,他甚是无奈:“我没有受伤。”“你受伤了!”凌遇非常笃定,“是我……我伤害了你,害你心里难受,害你生病,都是我害的。”贺初棠的手失控一震,“遇遇,这不是因为你……”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遇突然握紧他的手腕,快语地说了句:“我才不喜欢我大哥,一点也不喜欢!”贺初棠微愣:“……真的?”“嗯。”凌遇点点头。贺初棠试探着问:“那你喜欢谁?”“你呀!”凌遇凝视着他的黑眸,又痴痴地傻笑起来,“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可是,我不能喜欢你。”贺初棠强压住被小家伙搅乱的心跳,哑声问:“为什么?”凌遇摇摇头:“我不好,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一身毛病,还聋了一只耳朵,还有厌食症,哪哪儿都配不上你,我太糟糕了。”“不是这样、”贺初棠话没说完,凌遇突然抬起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贺初棠没挣扎,就这么顺从地让他捂住嘴。见他乖了,凌遇才把手掌拿开,小声说:“我,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贺初棠反握住他的手指,颔首:“好,我谁也不说。”凌遇爬了起来,双手搭在贺初棠的肩头,附在他耳边低声轻语:“其实……其实那天,阿弟是不小心把我推进江里的,然后他为了救我,也跟着跳了进去。”“他把我推到岸上,叫我活下去,可是……”他的声音突然颤抖得厉害,“可是他没有再爬上来,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了……”说完这句,凌遇把脑袋靠在了贺初棠的肩上,身体微微颤抖着,鼻子突然酸得厉害,但他并没有哭。不知道他在隐忍着什么,把两只眼睛憋得充满了血丝,愣是没有哭出来。贺初棠愣怔地盯着前方,小家伙忽轻忽重的呼吸扫在他的心口上,如针一般扎得他心痛不已。“是我害死了阿弟,是我这个废物害死了阿弟……”凌遇突然用力揪着贺初棠的衣服,语气充满了愧疚和痛苦,“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