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步走过前院小路,打开房门、关闭,离开时一件单薄的睡衣裹着冷白肌肤回来还是那件,突起的脊骨抵上金属防盗门,手指按在屏幕下半块区域。
[对不起。]
除了透着无力又无意义的三个字外周斯虞不知道还能发些什么。
发完她气血被抽干般泄了力,跌坐在门边。
前一夜许悠穿过的拖鞋安安静静摆在她的身旁,她瞥到,颤抖的手指悬在毛绒拖鞋上想触碰却觉得自己会指染玷污它们。
外人面前利落冷淡精英形象的她能落得如此狼狈,她闭上眼,喉头滚滚,睫毛根部被润湿。
是她的错,该她自己受着。
倚着门靠了好一阵,直到掌心的手机收到信息发出震动周斯虞才缓缓半掀起眼皮。
郑然说东西被许悠送到他那,问她怎么处理,周斯虞撑着身子想让他丢了,想想下单前的精心挑选以及付款送出时的兴奋,没由来舍不得直接割舍丢弃。
她敲下送你,空着的手掌按着玄关的地毯踉跄站起,断线木偶般空洞双眼无视周遭所有,摇摇晃晃走向二楼。
砰得一声关门声响起,另一扇门边,陆昂才皱着眉大喘一口气。
周斯虞糟糕的状态摆着,又有昏倒进医院的前车之鉴,作为朋友他不可能丢病人一人在家,半天瞧不见屋里有灯亮起也听不见动静,忽地想起她家有扇暗门,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眼前一幕,对他的冲击只多不少。
陆昂见她意气风发位坐高位至今,不想为许悠能一再狼狈至此,一时间很难接受,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不自觉握得死死的。
说到底,周斯虞才是他的朋友,许悠曾经对他的要挟,为了周斯虞他可以全然不顾。
怕打扰周斯虞休息,他轻轻合上门,面无表情走进厨房,找到米洗干净放了自以为适量的水按下启动键,长长条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腿垂直地面呈九十度,小臂搭在大腿尽头,整张脸埋在臂弯里。
空荡的别墅消音做得很好,双层玻璃阻隔内外所有声响,客厅一侧的落地窗只拉了纱帘,孤单的秋千轻轻晃荡。
许悠走近周斯虞后周斯虞的改变历历在目,他见证好友从一滩死水变得活络,又变的深不见底,再到如今卷着没有预告的汹涌波涛。
楼上好像有轻微的咳嗽声,陆昂收紧咬肌,清空念头,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处。
确是咳嗽声,由平缓到急促,隔了几堵墙,他甚至能根据肺部空气的压缩以及震鸣看到周斯虞苍白的脸。
很糟糕,想起周斯虞下车只带了手机,陆昂顾不上悲春伤秋,恶意揣测,忙把头抬起,快步走到门口换鞋去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