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琪琚微微一怔:“知道,您是石定区的区长。”
“一开始就知道吧?我是说在飞机上时!”
“是的。”任琪琚点头承认,她眼神不再躲闪,勇敢地看向了关深,“关先生应该已经看了出来,我是有备而来,是故意接近您的。”
关深冷静地点了点头,既然话说开了,就好办了:“说吧,受谁指使,又有什么目的?”
“我能不说吗?”任琪琚低下头,微有局促不安,“想喝什么,我请您。”
关深要了一杯果汁,大晚上的,他不想喝咖啡一类刺激的饮料。
“你可以不说是谁指示你接近我的,但你可以告诉我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关深和颜悦色,有意缓和一下气氛。
“我想先和关先生聊聊黄泽水。”任琪琚要了一杯冰咖啡,她捧在手中,喝了一大口,“您认为黄泽水真的是自杀吗?”
“现在还不好说,有一些关键证据丢失了。”关深决定以退为进,听任琪琚的诉求是什么。
“您为什么没有一上任就推动电子厂的事情,非要等他死了再摆出了一副非要一查到底的姿态?”任琪琚的双眼中透露出一丝疑问和不甘。
“凡事都要有一个由头,在政府的各项事务中,电子厂的事情权重不大,我不可能放下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不处理,而要全力以赴去主抓电子厂的事情,我自己无法说服自己,也没有办法让别人信服。”关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意思是说,只有黄泽水死了,您才有由头来彻查这件事情,是吗?难道您不觉得代价太大了吗?”任琪琚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似乎是在压抑着愤怒与不甘。
“我也不想用这样的代价来撬动电子厂的事情,可是,黄泽水已经这么做了,我不能让他白死。如果他有其他更高明的手法来当成支点,也可以,可惜,他没有,他选择了最惨烈最壮烈的一种。”关深摇了摇头,“琪琚,你是黄泽水的什么人?”
“他是我舅舅!”任琪琚无力地低下头,泪水再一次滑落。
关深心中一颤,她长长的睫毛十分动人,像是沾满露水的草丛。大大的眼睛闪动,让人不由自主为之一滞,心生怜惜之意。
他就又递过去了纸巾:“是他让你接近我的?为什么?”
任琪琚没接纸巾,猛然抬头,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不是,不是他!他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但我接近你,是为了他!”
还不肯说出真相是吧?关深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冷血?”
“不是冷血,是非常冷血。”任琪琚微微咬牙,“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吗?”
从尊重到有敌意,转变很快,说明情绪波动很大,关深依然没什么反应,淡淡一笑:“我不想和你讲大道理,也不想给你普及取舍的知识,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