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侯凤岐道,“还有水,”
就如同他被关起来的时候,羿玉每天给他提供食物一样,侯凤岐在这里看到了孤身一人被困的羿玉,也给了他同样的东西。
羿玉先是一愣,然后表情难看起来。
“我不要这些,告诉我怎么离开?”
比起侯凤岐提供的水和食物,羿玉当然是更想尽快离开这里。
侯凤岐沉默许久。
“你……离不开。”
这并不是侯凤岐的报复。
因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大仇得报或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快意,他更像是有些艰难地向羿玉陈述了一个事实。
羿玉捏着水瓶:“为什么?”
侯凤岐又不说话了。
他像个龟壳厚重的乌龟,羿玉戳一下,才会慢吞吞地动一下。
“因为,那里……过不去。”他期期艾艾地说。
羿玉的语气越来越尖锐:“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侯凤岐原本就很嘶哑的声音变得像是砂纸打磨过的一样。
“因为,我生病了……”
羿玉蓦地安静。看起来就像是因为侯凤岐提到了“病”而恢复了理智一样。
实际上,羿玉是在思考侯凤岐这个病到底是不是病?
羿玉不说话了,侯凤岐也没有再开口。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叫人无从得知他此刻到底还在不在那里,或者干脆已经离开了。
羿玉在满是灰尘与污垢的冰凉地面上坐了很久,久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麻。
等待麻意过去的时间最难熬,稍微动一下就是加倍的麻。
羿玉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从雕塑变回直立人。
他没有忘记刚才侯凤岐递过来的食物与水,在黑暗中弯腰,摸索着捡起来。
然后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破坏灯做什么?你什么鬼样子我没见过?”
这是他与侯凤岐重逢之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侯凤岐慢吞吞地道:“……对不起。”
表面上看来,侯凤岐一如既往的不反抗令羿玉逐渐找回了主动权。
他甚至提及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并且问侯凤岐有没有见过试验品。
侯凤岐说见过:“它们经常……在这里出现,但是没有带人来过。”
羿玉耳朵一动,看向侯凤岐的方向:“这里是哪里?”
侯凤岐解释了很久,羿玉才听明白。
·
地下庇护所是建在地下的。
这并不是一句废话。
位于地下的建筑并不像是地面上的建筑那样,建筑与建筑之间是空的,地下的庇护所是在原本的土地中开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