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点头,“对,他在府学有几个交好的同窗,我看这凉粉不错,给他同窗也带一碗尝尝。”
贺夫郎情绪低落,“我夫君不让我去接他,说我大字不识一个,过去丢脸。”
陆杨觉着他有一点挺好的。一般人日子过得不顺,都会嫉妒别人,贺夫郎倒好,全埋怨自己了。也不说酸话。
陆杨让他快回屋吃凉粉,“我要走了,再晚就迟了。”
贺夫郎说好,站门口看了好久。
陆杨熟门熟路,到府学外,看谢岩站在一辆马车前,脸上有些孺慕之情,跟见了亲爹似的。
他正疑惑,谢岩伸出手,被马车上的人打了两下手板。
陆杨:“……”
他抬脚,愣是忍住了没开口,站在不远处看着。
马车做得低调,木板上没有雕刻花纹。窗格都中规中矩,是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没做花边。
陆杨眼尖,瞅见窗格里有一层薄纱。谁家这么大气,在马车上用纱窗防虫?
陆杨一时不知道他该不该过去,正好谢岩看见他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净之!快来!崔伯伯在这儿等着你呢!”
陆杨拎着食盒过来了,他对“崔伯伯”早有耳闻,知道这位老先生对谢岩好,教谢岩很多。
陆杨态度很恭敬,脸上笑意也真诚,行了晚辈礼,甜甜喊“崔伯伯”,说:“早就听阿岩说过您,说您照顾他很多,这次来府学上课,他没见到您,回家常跟我念叨,心中总是记挂,四处打探一番,又不知您住哪里,想探望都找不着路。这回见面就好了,他能放心了!”
崔老先生听陆杨说这一串话,再看谢岩笑呵呵的傻样,笑道:“他怕是不会惦记我。”
谢岩说话实诚:“惦记了,惦记了好几次。”
问什么时候惦记的。
谢岩就说:“刚来的时候找不着,后来遇见难题就会想你。”
陆杨:“……”
为什么他家状元郎还是这样说话?到底是哪里没教好?
崔老先生听完就看向陆杨,见陆杨表情都僵住了,不由哈哈大笑:“行了,我见过你了,该走了。你们回吧。”
陆杨看看他的年纪,没把食盒递出去。
凉粉是辣的,老人家肠胃受不了。下次做些别的小吃带来。
谢岩看他要走,还拉着陆杨,追着马车走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