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孩子,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平常都是轻活,他累不着,也就闲不住。
灶屋在大门口,过了竹影壁就是。
黎峰从灶屋经过,没往里头看,等陆杨喊人,顺哥儿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屋的。
这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到了外地,跟黎峰也就一个月没见,把他想得不行,喊声大哥还红了眼圈,被黎峰好一顿笑话。
“这才多久?等你见了娘,不得哇哇哭啊?”
顺哥儿就说讨厌他。
黎峰说:“我以前上山,你见我的次数更少,也没见你哭。”
顺哥儿想想,觉着有理,就擦擦眼睛,顷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看见二黄也来了,蹲下来摸摸二黄的脑袋,撸撸它的背脊,问黎峰:“你怎么空手来了?没搬行李吗?”
黎峰如此这般又说一遍。
行李都在码头铺子里,他今天过来认个门,下次再搬过来暂放。
晚上就留家里吃饭,也在这儿歇一晚。
陆杨招呼谢岩跟黎峰说话,把顺哥儿也留在这里,他去灶屋,帮娘一起弄晚饭。
谢岩还说他去做饭,让陆杨留下跟黎峰说话。
陆杨把他推回去了,“你跟他也熟了,随便聊聊吧。”
谢岩跟黎峰没什么好聊的,说着说着就聊学问。
他都准备好针锋相对了,结果黎峰正经找他请教问题。是码头势力相关的问题。
他给黎峰留一份笔记,是整理过的码头发展经历。黎峰去年就拿到手了,慢慢摸摸地看,先把字认全,再细细品读,读完了又琢磨。
他上次过来匆忙,货没卖完就走了,这回才有空闲请教一二。码头有了变化,也该多问问。
谢岩问他:“这次进城,找人担保了吗?”
黎峰摇头:“我们租下了码头的商铺,拿出契据就放行了。在码头付年租的商号有优待,租子太贵,抢一船货,也就这个利润了。不值当。”
谢岩觉着这铺面租得值,他把他们推测的几种可能都跟黎峰说了。
洪家起了内讧,极可能是贼喊捉贼。
黎峰照常做生意就行,洪家现在顾不上别人。
“他们要靠码头吃饭,不能继续坏名声了。”谢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