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们又回到那间带月亮门的房子,陆杨来讲价了。
牙子不报价,只说这房子风水好,以前住过举人老爷,那月亮门就是举人老爷修的,是个聚文气的地方,书生住进来,能沾文曲星的光。
陆杨:“……”
他还叫谢岩状元郎呢,这样算起来,谢岩沾举人老爷的文气做什么?越学越回去了。
陆杨说:“你不知道吧?我家是生意人,家里添了小孩,还有老人,不想住太吵的地方,也怕附近做生意的百姓多,平常发生口角,所以我才找书院附近的房子。这间房子大,我还琢磨着要把那个书房改改,拿来放贵重货物。什么聚文气?我不需要。我要把好货放在眼皮子底下,睡觉都看着。你说聚财气,我还听两句。”
牙子:?
他当即就想带陆杨去看别的房子,同样格局的房子好几间,陆杨想咋住就咋住。这间房子的风水不能坏了,他以后还要往外租的。
陆杨说:“我就看上这处宅子了,你报个价吧。虽说书院附近不愁租,但我这种一下要租好几处房子的人是少数吧?这一单生意大,你报个实诚价,我也懒得说。”
牙子最低都要十八两银子租一年。沾了文气,有好风水,陆杨不需要,风水也存在。家里孩子住过来,自小沾文气,以后也金榜题名,考个好功名。
陆杨说:“十六两银子一年,你要是答应,隔壁那间屋子也帮我留下。要是不答应,我明天换个牙子问。”
牙子瞪眼:“怎么还能换人问?”
陆杨说:“我看你不想挣钱,我找个想挣钱的。”
牙子说:“你十六两银子租下来,我就真的没得挣了。”
牙子看看天色,想了想,说:“你们回家商量商量,这一处的房屋真的不愁租,今天没定下,改天再来,就可能被别人相中了。”
陆杨笑了声,带着顺哥儿先回了。
顺哥儿数次想回头,两只耳朵竖着听,悄声问陆杨:“杨哥哥,他怎么不留我们啊?”
陆杨说:“不愁租的房子,留我们做什么?”
顺哥儿有些急:“那我们不租了吗?”
陆杨说:“租。但是这个价真的很贵,在县城,租一年的商铺也就这个价。商铺能挣钱,慢慢能回本。民房就是睡个觉。他既然说这里年年有人来,年年有人走,都是熬不住的,那就说明有钱书生是少数,手上阔绰的书生更是少数。读书非一时之功,且有得熬,手上的银钱能省则省。”
他教顺哥儿注意细节,从已有的信息里做分析,以此去拿捏别人。
“房子是好,我们看着都好,可这样的房子,我们一下午竟能看三处。他说是年前有人退租,可这都年后了呀,我们前几天在附近转悠。大房子看得多,小土房看得少。一路走过来,土房里热热闹闹的,都住了人。这说明土房才是不愁租的,大房子看似俏,市场行情不怎样。要看能不能遇到个贵气的客人。”
只是土房一年的租子也有个十两到十二两之间,大房子的价压不了多少。不然陆杨想要十五两以下租过来。
今天缓一缓。他看过了书房的样子,错过这间,他换别的房子,请人修一修,也能给谢岩整个书房,不用急。
顺哥儿有些羞愧,“我还以为我们就看房子……”
他光看大小,进屋就想着怎么安排,还跟家里房子做对比,想着讲价就是讲价,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看看有没有别的,或者能不能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