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有郎中,大病不会看,喜脉会摸,外伤会瞧。
一般带媳妇夫郎过去看病,都是摸喜脉的。
黎峰走路上,一会儿看看陆柳的脸,一会儿看看他的肚子,问他:“小柳,你怀上了?”
陆柳叹气:“没有啊。”
他坚持播种论,跟黎峰说:“大峰,这件事是你不对,你不够努力。我照了几次水镜,也问过别人,我孕痣红红的,我身子是好的。没怀上孩子,不是我的问题。”
陆柳还说:“二黄都要当爹了,哎。我没想到,我是先当爷爷后有崽。”
黎峰:“……”
怎么了这是,怨念好浓。
他看陆柳忧思重,一时也不敢多说,怕把人弄哭了。
等到了郎中家里,郎中给诊出喜脉,黎峰才笑了——他也没问题!
陆柳惊喜,但他思绪还在当爷爷的事情上,他回过头跟黎峰说:“大峰,你要跟二黄一起当爹了!”
他这话说出来,郎中都被逗笑了。
喜脉要给赏钱,黎峰拿了十五个铜板。能割一斤肉,还能余两文钱。
郎中就跟他多说了几句,像月份小的时候要少奔波,饮食有哪些忌口,会有什么反应,都细细说了。
陆柳听了一阵,手不自觉放到肚子上轻轻抚摸。
他怀上孩子了,和大峰的孩子。
算算日子,有一个多月,是黎峰进山之前,约莫炒完酱前后的事。
这样算起来,他们的孩子会在正月出生,赶上年节,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年节里,家里有好吃的,日子也有好盼头。
他俩结伴回家,陆柳吹一阵风,想起别的事,扭扭捏捏跟黎峰说:“大峰,你再回去问问郎中,怀孩子能吃鸡吗?要是不能,你怎么办啊?”
黎峰侧身捧他脸,实在惊讶:“你怎么会问这个?”
陆柳实话实说:“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好馋。”
再馋也不是今天的事。
真要问,也不会问寨里的郎中。
寨里没秘密,问完了,他俩被窝里那点事,就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