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份田契,让谢四财摁手印。
这一份干净点,血没那么多。
陆杨交给谢岩。
谢岩头一次见这阵仗,比家里婚闹时还大的阵仗。
他看得脑壳嗡嗡的,一时没别的反应。看见田契,才缓缓找回情绪,眼里瞬时蓄满热泪,喊一声“杨哥儿”,就泣不成声。
陆杨给他擦擦泪珠:“憋着,不许哭。还有别家要去呢。”
谢岩自己又擦擦眼泪,擦不干净。
有了泪水,他眼底像一星在水,闪着细碎的光。又亮又招人疼。
陆杨不与他计较了,带他走下一家。
谢四财家的惨状在前,另两个叔伯没有不怕的。
田产还了,银子还了。
倒赔钱给流子当酬金。
陆杨不能一文不出,事情办完,他舍了银子。
“大过年的,辛苦哥哥姐姐们跑一趟,我们村子路远,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这银子你们拿着买酒喝!”
这些人笑嘻嘻的,一句赶一句的说过年好,说着吉利话。
他们事情办到底,今晚不回县里,就这三家住着。三家的年夜饭,就是他们今晚的酒菜了。
这一看就是额外提的要求。
陆杨猜着是罗大勇的意思,怕他们走了,村民刁难报复。
他心里记着恩情,跟谢岩转身回家。
到家祭拜父亲。
赵佩兰看他们全须全尾的回来,一时乏力,差点跌坐在地。
陆杨扶了一把,跟她站在香案侧面。
谢岩放上田契,点上香,对着牌位说:“爹,田产拿回来了,是我夫郎陆杨拿的,他很厉害,对我跟娘也很好,您放心,我们要搬去县里了,我也会继续读书。”
赵佩兰听到陆杨的名字,眼神微动,没说什么。
陆杨看向牌位,认出公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