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入东宫。”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想过入东宫,更没想过那个位置。
她所求的简单,偏偏给她的,又十分不简单。
谢蕴心一紧,却又很平静的告诉她:“你的命如此,早些接受,不要多想。”
“你不安慰我?”谢昭宁推开她。
谢蕴好笑:“我为何要安慰你,那是何等显赫的位置,没人和你争,你还矫情了是吗?是不是给你弄两个争权者,你日日忙着活命,就高兴了?”
“我……”谢昭宁语塞,眉眼低垂,张嘴想说什么,对上谢蕴的目光,她又偃旗息鼓。
都说灯下看美人,谢昭宁这副模样,灯火映照,倒显得楚楚可怜。
谢蕴说:“之前为一个家主的位置努力十多年,如今唾手可得的高位,你又在这里推三阻四,为什么呢?因为你懒了。明日早起。”
谢昭宁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得到安慰,她还那么凶。
“谢蕴,你关心我吗?”
“殿下,你需要我关心吗?活蹦乱跳,我让你听他们说事,你就打瞌睡,我若再来安慰你,你是不是该上天了?”谢蕴也不客气,“我若安慰你,你再矫情,要不要睡觉了?”
谢昭宁羞得小脸通红,眸色盈盈,倏然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就不该被安慰吗”
“你该安慰吗?你如今要什么没有,陛下若是你这般,早就更加勤政了,你却什么?”谢蕴问她,嘴角慢慢弯出了弧度,“你就想拉着我一道入东宫,政事丢给我,对吗?”
谢昭宁:“……”被识破了。
心里如何想的,她还是不想暴露出来,红着脸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陛下替你将路铺好的,你好好地走,秦思安与我,哪个会对你不忠?剩下的路,旁人代替不了你,你就得自己走。”谢蕴提醒她,“所以,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就是想偷懒。”
谢昭宁在谢家的舒适圈子里待了很久,入京后,有谢蕴做靠山,又有顾漾明的一批下属,她的一生对于旁的皇室子弟来说,得到的太过顺风顺水了。
谢昭宁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眼神无辜极了,谢蕴拿手戳着她的额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心软的。”
言罢,她转身走了。
谢昭宁唉声叹气,歪靠着软榻上,怎么就被训了一顿呢?
谢蕴训她的时候,就像是训她的下属,谈不上凶神恶煞,一个眼神就能害怕。
谢昭宁内心极度不满,可又想去找她,暗想了会儿,不去找她,骨气些。
翻了个身,面朝墙,又在想,她说的很有道理呀,有道理就采纳,没有错呀。
一番挣扎后,她翻身穿鞋,“谢相,你等等我。”
“殿下,谢相去沐浴了,您要去吗?”门外的婢女被她一声喊,吓得连忙回话。
谢昭宁穿好鞋子,吩咐一句:“给我拿一身换洗的衣裳送进去。”
一阵风刮进浴室,正在脱衣的谢蕴下意识看向门口,还未开口,面前多了一个影子,她几乎一个反应便是将褪到胳膊上的衣裳挪回来,望向对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