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茴并没有叫起,只说道:“二十一年前,三公主承桑珂生下一女,取名承桑梓。”
她说完,目光落在门口承桑梓身上,她招手示意对方进来,“你来,姨娘有话同你说。”
承桑梓遍体发麻,在宫中生活多年,她最会察言观色,长公主的笑容如同一把刀,戳进了心口里。
那不是笑,是杀人。
“你过来,孤又不会打你。”承桑茴语气亲昵,“怕什么呢,满朝文武都在呢,他们就是你的保护伞。”
满朝文武都在,长公主不敢对太女怎么样。
承桑梓慢慢地挪进殿,徐徐靠近承桑茴,承桑茴依旧在笑,说道:“先帝取名承桑梓,殊不知这个孩子并非三公主亲骨肉,而是从巴邑王手里买来的一个孩子。”
“准确的说,你是巴邑王的女儿。这也是巴邑王为何要追杀谢昭宁的缘由了。”承桑茴轻叹一声,“好孩子,你若愿去寻找你父亲,孤派人将你送过去认祖归宗。”
“巴邑王的女儿……”
“荒唐,长公主,你可有证据……”
“长公主,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国祚大事。”
承桑茴眉眼端庄,姿态懒散,眼眸半敛,听到一声声质问也没有生气,好脾气地说:“若要证据,你们去见承桑珂要证据,我只能证明承桑珂从未生育过,去找太医院调脉案,她有没有生育,太医院一查便知。”
承桑梓震惊在原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煞白,嘴角一张一合,什么都话都没有说出来。
内侍立即朝太阳院而去。
承桑茴不疾不徐道:“她的事情先摆在一边再说,孤今日搅了谢相的亲事,是孤不对,改日,孤还她一个盛大的成亲礼。孤说说孤的事情,你们愿意听吗?”
刀架在脖子上,他们敢说不愿吗?
没人说话。
承桑茴继续说道:“孤当年被害,生下一女,得先帝恩准,送至顾漾明手中,辗转托于谢家教养,便是如今的谢昭宁。她为何与荣安郡主那么像……”
她故意顿了顿,似是大鼓书一般,故意吊了朝臣的胃口,毕竟这等皇家秘事,得到长公主亲口所言,也是稀罕事。
承桑茴停顿,目光梭巡一番,落在了顾国公身上,她面带愧疚,随后看向旁人,说道:“她二人是姐妹,但孤只有一女,便是谢昭宁。至于他们的父亲是谁,并非西凉质子,是我朝儿郎,至于是谁,孤不在意。”
“殿下说不是西凉血脉,就不是西凉血脉,有何证据。”
御史叫喊,很是不屑。
谢御史吓得心口一跳,下意识就将同僚拉了回来,你自己死就好了,别连累御史台啊。xz
承桑茴并不恼,只说道:“曾经东宫的侍卫长,亡故多年,朕说了,你们去挖坟来验证吗?忘了,当年他连坟都没有,丢到乱葬岗,野狗咬得尸骨无存了。”
“孤说了,不是质子,便不是质子,谢昭宁身上并没有西凉血脉,至于那位荣安郡主,身上自然也没有西凉血脉。你们信则罢了,不信就算了。不信的人,脱下官帽官袍,回家种红薯。”
满朝文武露出惶恐,叫喊要见陛下。
“长公主殿下,您没有资格罢免我们,我们要见陛下、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