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安大夫’的女子很快就赶来了,扫了门口的谢昭宁一眼,弯腰行礼,而后匆匆进屋。
谢昭宁不知等了多久,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安大夫走了出来,她迎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了?”
“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简单八字,定了顾漾明的命运。
谢昭宁张了张嘴,安大夫说:“她能活到今日已然是我最大的的努力了。她本就中毒,活了一回……”
“她中了什么毒?”谢昭宁一个激灵,“怎么会中毒呢?”
“她身上的毒有很多年了,没有致命的危险,时不时疼一回罢了。”安大夫叹气,“我尽力了。”
谢昭宁疑惑,“她的身上毒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安大夫想了想,认真说道:“那时是我师父接手的,无法根治,师父死后,是我替她诊治的。”
谢昭宁蹙眉,“您的意思是这个毒不会让人死了,但是会疼,对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您辛苦了。”谢昭宁道谢,浑身抖得厉害,她回身看着卧房的门,心中的恨意迭起。
她不愿自己心中有恨,这一回,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谁会给她下毒呢。
先帝当年要赐死她,断然不会下毒的。
长公主不会这么做。
能做这件事的唯有一人罢了。
谢昭宁抿唇,扬首望向升起的明月,弯唇笑了笑,可一滴泪水滑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总想着好好过日子,日子过顺了、过舒服了,一切都会好的。
自己做梦都没想到,于自己有恩的人锦衣玉食,权势滔天,埋葬于之下的却是生不如死。
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要争一回!
大不了做一回逆臣!
谢昭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唤来浮清:“我去换身衣裳,找个人陪我去相府。”
浮清惊讶:“您回相府做什么?”
“少傅让我回相府的。”谢昭宁轻轻一笑,“去办事啊。”
她依旧在笑,青春年少,意气明媚,柔美的面容显得纯良无害。
浮清不敢反驳她的决定,“您还回来吗?”
“她何时会醒?”
“不好说,可能夜里就醒了,可能一两日才会醒,说不好。”浮清的情绪也不高。
谢昭宁说道:“我去找大夫回来,你们试过吗?”
浮清眼眶发红,“除了太医都试过了,没有用的。少傅说这样很好,苦闷的日子里消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