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马车停下,谢昭宁下车步行入宫。
女帝寝殿外,多了许多看护的人,谢昭宁被放了进去。
望着巍峨的殿宇,谢昭宁第一回生了厌恶的心思,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需要权势。
若有权势,她何必鬼鬼祟祟地不做人呢。
她提起裙摆,迈上台阶,一步步走过,见到了门口站立的人。
承桑茴有些意外,面上的笑多了些,“我以为你还没有想通。”
“人得活着。”谢昭宁说,“我不活,她得活,总得活着,您说,对吗”
朴实无华的言辞。
承桑茴点头,引着她往偏殿而去,宫娥推开殿门,母女二人走了进去,随后,殿门又关上。
谢昭宁止步,跪下行礼。承桑茴却说:“要虚礼做甚,起来吧。”
承桑茴自顾自坐下,举止并无规矩,相反,带了几分潇洒,她示意谢昭宁也坐。
“你既然选了路走,就别回头。谢蕴并非寻常人,她不会做笼中鸟。”承桑茴语气低了许多,又见她一副颓靡之色,不由好笑道:“十八岁了,懂得旁人对你的好,也是不错,比她强。”
谢昭宁说:“我的错,我不会推给旁人的。”
承桑茴宽慰她:“你也没什么错,选择罢了,你已做得很好,在情爱与仇恨上,你选择后者。因为你不是一人,做不到两全其美。在她看来,你为了旁的东西抛弃了她,那就是抛弃,不要解释,那就是你的错。既然错了,好好道歉。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她的事,不可勉强。”
逼宫
承桑茴慢条斯理地开导走入死巷子的人,她的语气比起旁人亲和许多。谢昭宁听着她温温柔柔的话,呆了一瞬,承桑茴见她不语,才开口:“谢蕴此刻拉着你欢欢喜喜地说笑话,那还是你喜欢的谢蕴吗?”
这句话说得极对,谢蕴虽美,她的性子与旁人不同,这也是吸引谢昭宁的地方。
谢昭宁颓丧的神色缓和下来,她问道:“您会如何安排她?”
“我可安排不了这位。”承桑茴摆手,依旧笑吟吟地,“她可比秦思安厉害多了。你在她身边这么久,你做的事情,她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谢昭宁说不上来,心里乱得厉害。
承桑茴也不管她有没有察觉,继续温温柔柔地说话:“她什么都不做,不帮你,也不举发你,就真是一个傻子?”
谢蕴能走到今日,又那么年轻,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呢。
承桑茴玩笑说:“你将她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殿下……”
“我是你母亲。”承桑茴皱眉提醒。
谢昭宁低头,红了脸,承桑茴抿唇一笑,道:“回去吧,你的生意别丢下,将来肯定缺钱,你捐些给我,也是不错的。”
谢昭宁:“……”一个个都想空手套白狼。
她幽怨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对方同她笑了笑,“顾漾明给你留的,你打算一人私吞吗?”
谢昭宁拔腿就跑了,又来一个争家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