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难以抉择。
“谢相,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胜败都是家常之事,他们死了,厚慰家人。面子一旦没了,再想捡起来,就难了。您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荣安郡主的尸骨。”
“好。我等你的消息。”谢蕴不勉强了,将决定交给对方。
“您放心,下官不会让您空手回去的。”
简单的商议后,屋内恢复平静,谢蕴让承恩侯退下,她问浮清:“若是真抢,未必能抢得回来,我想以计家人的身份去谈一谈。”
“不如等等。”浮清说,“这步路走了,那就是通敌。”
谢蕴眼皮子跳了起来,浮清的话,醍醐灌顶,她接着笑了,似是自嘲,道:“对,你说得很对,等一等。”
晚间,谢昭宁的信便送来了。
谢蕴看过信,就信了,风沙之地,陡然有了乐趣。
查账?
都不给你查账的时间。
谢昭宁太嫩了。
谢蕴由衷地笑了,提笔写了今日的事,又嘱咐她稍安勿躁,等她回来。
信使回京,京城已到三月底,谢昭宁的时间习惯调整过来了,习惯了晚睡早起,休沐日早起干活的事情。
春夏交替,陛下染了风寒,突然间,她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再大的劲也拉不回来。
可她忘了,陛下病后,命她监国。
噩耗来得太快,一下子就将她打懵了,东宫詹事喜不自禁,“殿下,这是好事呀。”
“好事?我子时能睡觉吗?好事给你,让你一天睡两三个时辰,你高兴吗?”谢昭宁没忍住,怒气上涌。
东宫詹事委屈,小声辩解:“殿下,这个真是好事。”
“别烦我,我先睡会儿。”谢昭宁郁闷地回东宫去了。
满脑子都在想:谢蕴什么时候回来?
想不到,醒来继续干活,本来子时可以回去的,莫名监国后,她发现子时都回不去了。
她一日两遍地往陛下寝殿去跑,不为别的,就为了盯着陛下喝药,一遍不落。
在她苦心伺候后,风寒退得快,五六日的功夫便痊愈了。
谢昭宁在想,子时回去也挺好的,很好,人要知足。
陛下还朝,谢昭宁精神多了,白日里也不打瞌睡,听政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了,最重要的是她不顶嘴了。
几日下来,承桑茴觉得怪异:“谁给你喂哑药了”
“您不喜欢母慈子孝的场面吗?”谢昭宁虚心询问,“您只要好好的,我绝对不惹您生气。”
承桑茴遍体生寒,“朕觉得你在利用朕。”
谢昭宁:“呵呵,您长命百岁,我就十分高兴。”
追封
母慈女孝的场面,莫名温馨,以至于承桑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也虚心问教:“你是怕朕死了,你就没法偷懒,对吗?”
谢昭宁沉默如金,心虚地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