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闻言,眼睫垂了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说道:“可曾问过谢相?陛下病了,当先告知谢相。”
“说了,谢相让我来告知陛下,此等大事,谢相也无法做主。”
“你问了陛下,又能怎么样呢。”谢昭宁自嘲一句,“荣安是谁,是计良与外室之女,你问陛下作甚,陛下岂会在意旁人之女。”
鸿胪寺卿也是纳闷,“殿下,西凉要城要钱,是不是疯了,挟持一个百姓就问我朝要那么多东西。”
“不必告知陛下,召集群臣来我东宫商议。”谢昭宁面无表情地吩咐一句。
鸿胪寺卿叹气,觑了一眼殿下神色,“臣这就去办。”
谢昭宁恍若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有气无力地回东宫。
其实不用商议,去问陛下,陛下必然不会答应的,雄兵已囤边境,静等西凉兴兵犯境,她是不会答应西凉的无理要求。
早就许久前,陛下就已经舍弃了荣安。
谢昭宁抿唇,耷拉着脑袋。
跟着她浮清怪道:“殿下是舍不得荣安吗?”
“不是,我与荣安不过几面之缘罢了。”谢昭宁苦笑,扭头看向浮清,脸色发白,她说:“浮清,荣安何其无辜呢。”
浮清说:“她不无辜,她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如今身份揭穿,是她的命。之前来京,她何其猖狂,有此命运,也是她自己得来的。不值得可怜。”
春阳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犯瞌睡。
谢昭宁沐浴在阳光下,身上的金丝泛着粼粼光泽,她走进东宫,坐在主位上,脸上浮现肃然。
她告诉浮清:“我想救命荣安。”
浮清说:“救她做什么?”
谢昭宁没有答话,所以人都放弃荣安,包括陛下,但她于心不忍,却又知晓,救回荣安,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可她还是想救。
浮清又说:“殿下,救回她的代价太大了,她在西凉长大,心里都是西凉,回到这里,您确保她无二心吗?”
谢昭宁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荣安,但她就是觉得该救。
两人说了会儿话,谢蕴来了,她是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来的。
谢蕴步入殿内,身影拉至颀长,她在谢昭宁面前停了下来,浮清揖礼,徐徐退了下去。
“殿下不高兴?”
谢昭宁低着头,手扣着袖口,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听到谢蕴的话后,她徐徐抬首,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她说:“我只和你说。”
“殿下说。”谢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