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清不解,“不是她自己承认的吗?大长公主都堵路骂人了,这不是平息众怒最好的办法吗?再闹下去,就会影响北伐。”
“满城风雨又如何,她何时怕过,再者,与秦湘有关,她必会慎之又慎。”梅锦衣依旧不相信。
顾黄盈开口:“不是她下决定的,是陛下,陛下觉得此事影响朝廷声誉,下旨于刑部,云相无奈,才应下的。云相一心促成北伐,这时怎么会容许有人影响呢。”
梅锦衣看她一眼,“是吗?”
淡淡一眼,看似平静,可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阴沉。
顾黄盈被看得脊背冒汗,“尚书与我说的,你为何会不信。梅姐姐,我觉得你变了,变得疑神疑鬼。”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梅锦衣回道。
谢扶清不知内情,但看着梅锦衣,心中发憷,“你比以前还要冷,比起云相还让人害怕。”
“云相、变了?”梅锦衣反问谢扶清。
谢扶清高兴道:“她变了很多,温柔不说,也爱笑了。相反,你变得让人不敢亲近。”
梅锦衣没答话了。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谢扶清眼中闪着害怕,顾黄盈淡然多了。
棺木入葬后,诵经超度,立碑拜祭。
做完这些后,秦湘没有及时离去,而在坟前坐了许久,脑海里涌现幼时的趣事。
阿姐年长她十岁,自己出生,她都已懂事了,阿娘不在,都是她照顾自己。
她坐了许久,那些飘远的记忆被她再度拽了回来,她笑了笑,起身离开。
城门下,再度遇到梅锦衣,对方似乎等待许久。
秦湘下马,走至她的跟前,“怎么不回家?”
“等你。”梅锦衣牵着缰绳,迎风望着秦湘:“别太难过。”
“不难过,她已疯了,日日惦记阿娘姐夫,不如让她去找她们,也是一种解脱。”秦湘坦然面对,“梅大人,再会。”
她转身走了,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黄昏下,马背上的人影渐渐地与回忆中的身形渐渐融合。
秦皇后结识陆澄昀,习得马术。她爱赛马,但从不表露出来。
天色黑了,城门慢慢地关上,梅锦衣牵着马,慢悠悠地朝自己的府邸走去。
路上寒风肆虐,行人也越发少了,风灌入脖子里,行人缩着脖子往家走。
唯有梅锦衣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不急不躁。
到家的时候,天气漆黑,四肢早就冻得发麻,但她没有感觉,似麻木了一般。
走到屋子里,触及暖气,她怔了一下,冻僵的四肢开始回暖。
婢女递来热茶热水,她都没有碰,就这么坐着,脑子里复盘今日的事情。
秦湘的淡然、谢扶清的憎恨、顾黄盈的解释……
她觉得云浅与秦湘之间,有着一条无法断开的线。
秦湘对云浅的信任、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