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秦湘闷闷地说了一声。
她想起一事,随口问道:“你们可插手云氏一族的事情?”
“没有啊,莫说是我,其他人也没有干预。你知道吗?亏心事做多了,半夜也怕鬼敲门。”顾黄盈脸上的笑容淡了,“云相脾气不好,性子冷了些,但不会公报私仇,你瞧旬家两个郎君活得很好呀。”
秦湘深吸一口气,确实,云相素来不在意这等小事。
若去报复,便不是云相。
回到自己的院子,已是更深露重时分。
她的卧房与望澜阁不同,书房与卧房在一起,没有分开。
坐在书案后,她拿起笔写帖子,先写了梅锦衣、陆澄昀等人,娟秀的字迹透着她的诚意与认真。
最后才道写到云浅的帖子。她思考一番,准备提笔时,一滴墨滴在帖子上,脏了表面。
她莫名有些烦躁了。
撕了帖子,重新来过。
再度落笔,她又忘了怎么写,拿了前一份来誊抄。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不宁,抄到最后,名字都抄得一样了。
撕了再写。这回不抄了,再等落笔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辰不早了,她放下笔,索性睡下了。
夜深温度低,秦湘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困得上榻就睡了。
早起时分,她匆匆赶去铺子里,再去天牢询问案情。
京城内沉寂下来,也没有人死,好似主谋抓捕归案,一切风平浪静了。
秦湘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回到铺子里,遇到同样无精打采的谢扶清。
书也卖不出去,谢扶清愧疚极了,抬不起头见秦湘。
秦湘建议她自己开一间书肆。
谢扶清拒绝了,道:“我欲外放,有了资历再回京。”
寻常科举上来的进士都会出去做地方官,有了资历与人脉便会调回京城,若是不成,一直都会在外做地方官。
许多人都想做京官,可肉就那么一点,不够分,这时就看地方政绩与家世积累。
谢扶清没资历没家世,在京城确实很难升迁,尤其是皇帝不上朝,她们这些翰林等同无所事事,就算是修书,皇帝一日不朝,就没人会想起她们这些人。
秦湘叹气,鼓励她:“外放也难,你去求云相去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好过些。”
“好地方难有政绩,傻妹妹。”谢扶清苦叹,“我递了奏疏,且看上面如何回应吧。”
秦湘闻言,想起一事,“云相曾经也外放了吗?”
“没有,她是从宫内提拔上去的,宫内朝堂官职不同。她替太后办了几件大事,挪到了朝上。那时朝堂有人不平,可她办的事情滴水不漏,毫无漏洞,让人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多说一句,她是女子。可太后也是女子,谁敢大肆宣扬。”谢扶清自嘲,“我们与她境遇不同,若有她的才能,也不会愁苦无出路。”
若有家族庇护,耗着也就耗着,可她没有家族。
秦湘听明白了,机遇很重要。
谢扶清过来是想让掌柜撤了书架,掌柜答应下来,秦湘没同意,说摆到明年春日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