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茸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两眼锃亮着扑上去狠狠拥抱住他:“猫猫——!!我的好猫猫——!!!”
梅尔最怕他来这样不要脸的,赶忙皱着脸撕狗皮膏药似的想把人从身上摘下来,结果这提不动一只鸡的家伙居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狠狠把他锁死在怀里,他便只能“喵呜”一声,变成猫从雪茸的双臂之间滑溜了出去。
吃上了热乎的派,还彻底戒掉了一项低俗爱好,雪茸的心情便又阳光明媚起来。
心情一好他便坐不住板凳,忍不住想要出门转悠转悠。他第一反应还是想去找闻玉白——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又闷话又少,但意外的人并不无聊,很会想点子找乐子,至少昨天自己跟他玩得非常开心。
但一想到和他玩得太开心,站在对方门口的雪茸立刻就笑不出来了——没有什么是比对敌人放松警惕更可怕的事情了,如果有,那一定是很享受跟敌人待在一起的时光。
这个念头一响起来,雪茸便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决定这几天都少跟闻玉白接触了。自己现在很不对劲,急需冷静——撤离,必须立刻撤离!
于是,房间内已经准备好给他开门的闻玉白,生生听见走到门口的脚步声急刹在了原地,接着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掉头离开了。
闻玉白没搞清门外是什么情况,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赶忙“哗”地一声推开门——
“!!!”雪茸本就心虚,身后偏偏还忽然传来这么一出动静,直接被吓得兔耳弹射,差点儿一下子蹦到天花板上去。
回头看清来人之后,雪茸的心脏还在控制不住地狂跳,眼眶都吓得通红,声音也颤抖着:“……你干嘛?!”
看到快被吓哭的雪茸,闻玉白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刚刚一直在房间嗅他的气味、听他的动静,发现不对劲才冲过来的吧?虽然事实确实是这个事实,但是总觉得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呃……我……刚准备出门……”闻玉白有些心虚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要……不了!”雪茸下意识脱口而出后赶忙改口,看起来比闻玉白更心虚,“我还有事,你先忙吧!!”
说罢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玉白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走向了塔兰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房,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
这人没事在自己房间门口转悠什么?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窃听?还是想来偷什么东西?想到这里,闻玉白瞬间冷静下来——合作再愉快也不能忘记对方是个逃犯,两人立场相悖的事实从来没有改变过。
保持距离,必须要保持距离。
另一半,雪茸站在塔兰房间的门口,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尴尬不已。
在认识闻玉白之前,雪茸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个不会尴尬的人,直到这家伙的出现,把他这辈子的尴尬额度迅速透支,让他疲惫不堪、痛苦万分——这家伙果然是自己的一生之敌,从各个方面来说,都相当地克自己。
但好在,他这人的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抬手敲响门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咚咚咚。”门响了大约半分钟,房间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哗啦啦的很轻微的翻纸声,最后才传来慢悠悠地推动轮椅的声音。
一张疲倦的、麻木的、几乎空白的少年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雪茸弯着眼笑眯眯地微微俯身,塔兰就这样一动不动抬着头,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天,后者才冷冰冰开口道:“干什么?”
“这么不客气?我以为你会至少跟我说句早上好呢。”雪茸越过他,探头向他身后的床铺望去,“还是说,我来得太早了,你的早上还没开始呢?”
塔兰只开了一道小缝,但还是能看到没来得及整理的床铺。这人半天没来开门,想必刚刚应当还在床上躺着。
说到这里,雪茸又装模作样看了看手表:“可是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难道你比我还能睡懒觉,还是说跟梅尔一样是个夜猫子?”
塔兰毫无情绪地问:“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串串门。”雪茸笑道,“能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塔兰冷冰冰望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相当无奈地打开门。
雪茸相当自得地大步迈进房间,一边走一边摇头道:“你呀,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不会拒绝人……”
话还没说完,塔兰便举起手指向门口:“出去。”
雪茸立刻厚着脸皮伸手帮他关上门,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我来呢,也就打听打听,你的计划有没有正常开展?”
塔兰拧着眉:“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
雪茸打了个响指:“那就是开展了!”
塔兰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紧了牙关,看得出来,跟雪茸聊天相当损耗他的精气神。
雪茸又问:“那我再确认一遍,答应我的事情,你一定会做到的,对吧?”
“会。”塔兰这次倒是毫不犹豫,“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向来说到做到。”
“这话说的!我好像也没有食言过吧!”雪茸冤枉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可都办到了啊!”
塔兰沉默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仔细想来这家伙也确实还算信守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看上去就是个爱出尔反尔的骗子。
“……”塔兰抬头望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话虽这么说,你让我这么做,确定对方会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