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着欢声笑语的街市忽地被一声惊叫打破,人流奔涌四散,向各处逃离。
城中巡逻的士兵逆流而上,与黑衣人交手,惊叫声、打斗声混成一片,犹如人间炼狱。
陆琼宇来不及换上护甲,拔剑匆匆出府,将正欲破门而入的几个黑衣人踹翻在地。
他将剑抵在其中一个清醒的黑衣人颈下,“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
“取你命的人!”
陆琼宇转身将身后伺机偷袭的黑衣人斩杀,极快回身揪起地上的贼人,“说!”
“大业将成,小小楚州刺史,不过是螳臂当车!”
那人狂笑着说完,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楚州北面燃起熊熊大火,火势随风而动,向南方袭来,隐有灭城之势。
烽火连天,四面楚歌。
陆琼宇与守城的将士一起,将城内的百姓转移出去后,苦苦支撑在城中,扫除余孽。
一阵马鸣声传来,高家军精锐纷纷跃下马,与楚州守城军共同作战。
众人艰难辗转于城中,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将大火扑灭。
“阿宇!”
一个清脆的声音幽幽传来。
陆琼宇循声回头,鏖战一夜,他神情恍惚,分不清面前的人是梦还是真实。
谢杳快步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有没有伤着?”
陆琼宇迟缓地摇头,拉住她的手臂,“阿杳,你快回去,这里危险。”
“我又不是没上过战场。”谢杳安慰他道。
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楚州城,心中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楚州沦陷,下一个城池,恐怕就是扬州。
“先随我回扬州吧。”
陆琼宇颔首,与谢杳一道上了马车。
驸马谋害公主的骇闻传到长安没多久,楚州动乱的消息便纷至沓来,一时间朝野震荡。
百官纷纷进言,几方各执其词,争论不休,其一咬定江宁侯府有谋反之心,请圣上出兵江南;其一极力反驳,认为事有蹊跷,应待查清公主遇害的真相后,再行诏令;还有小部分人暗自观望,不置可否。
自始至终,朔光帝未发一言,让人辨不清他对此事的态度。
下朝后,他密召连山,于含元殿内议了一个时辰,随之而出的不止连山,还有出兵江南的诏令。
连山却未与军队同行,连夜出了长安。
扬州高府内,谢杳和陆琼宇对坐无言,楚州动乱,再加之钱家镇满镇被屠,已死伤无数百姓,而他们却连贼人的身份还尚未查清,真是好生憋屈。
“除了这块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令牌,钱家镇再无所获。”
谢杳接过令牌,脸色忽变,“瀚海!”
“什么?”陆琼宇被她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愣。
“我初到长安时与他们交过手。”谢杳忆及过往,将元序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他,“这块令牌是流沙令,乃西羌一名为瀚海的杀手组织所有,持令者可召唤隐藏于世间各地的瀚海杀手,这些杀手行事不拘泥于朝,也并非都为羌族之人。”
陆琼宇直击要害,“如此说来,幕后之人定不会是圣上。”
谢杳不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若想动江宁侯府何须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