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母一开始不同意,甚至划下了十分苛刻的条件。其中之一便是不准邵青远在凤开县属下买卖田地,邵青远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他有一身力气,他能打猎。这几年他进出过好几次深山,甚至还跟孤狼搏斗过,养活自己和爷爷一点问题都没有。陈良给了邵青远爷孙两人山脚下的房子,这房子破旧的很,但也要买的。两人都是身无分文出来的,哪里来的银子?是邵青远上了一次山,打了一头野猪下来拿去卖了之后才总算有了立身之地。虽然屋子破,人也少,但没关系,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而这一次,包氏再度生了个女儿。包氏恨得要死,她觉得是邵青远还在村子的原因,他在克着自己呢。夫妻两个找上门对着邵青远又打又骂,邵青远已经不是那种任由他们打的年纪了。他会还手,当场就把李父给推倒在地,摔得半天爬不起来。包氏大骂他不孝,是个白眼狼。邵青远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对骂他的话并不做反应。可自那天之后,村子里便流传着邵青远狼崽子的传闻了,说他小时候就手脚不干净,偷东西不算,还打弟弟妹妹。李家夫妻把自己塑造成委委屈屈饱受欺凌的角色。李爷爷听到后,在家里长吁短叹,时常抹泪,“是我的错,我没教好他们,让青远委屈了。”邵青远不委屈,他现在过得很快活。没有李家父母的指桑骂槐,没有兄弟姐妹的欺凌打骂,整个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足够了。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李爷爷便病倒了。邵青远知道他是心病,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让儿女和养孙闹成这样水火不容的样子。他很自责,这辈子活的太失败了。心病加上偶然间的着凉,更何况年纪也大了,一下子便倒下了。邵青远见他经常梦里都在说梦话,说自己日子没多少了,却没能看到家庭和和睦睦的,怕是要死不瞑目。邵青远心里很不好受,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跟李家父母缓和关系,重新搬回到李家,让爷爷能够安心一点的时候,却发现爷爷的病情突然加重,脑子开始不清醒了。甚至偶尔会冒出一两句咒骂自己的话来,连药碗都端不住的地步。邵青远急得很,去县城里请了大夫过来。那大夫说他这是中了毒,至于什么毒,他却是查不出来,只怕要去府城请大夫了,他治不了。邵青远很怕爷爷就这么去了,他才刚有能力让他过好日子,怎么能接受他离开?他打算残忍的真相邵青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的爷爷一脸狰狞又恶毒的看着他笑,笑得整个脸都扭曲了。“对,毒是我下的。可是我是要给你喝的,你为什么没喝?为什么?”邵青远想了想,想起来了,那天爷爷确实给自己倒了杯水,说他辛苦了,爷爷帮不上忙,还生了病,最多只能倒杯水给他喝。邵青远当时正要喝,李春香却上门来找茬,吵闹之余把李爷爷给推倒了。邵青远赶紧扶着李爷爷进屋歇着,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李春香已经吓得跑了。而桌子上的那杯水,经过刚才那一场闹腾,已经全部给洒了出去。有一大半,洒在了桌子上的那盘切好的桃子上。这桃子是邵青远特地给爷爷买来的,方才还被李春香给拿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桃子,邵青远都端给了爷爷吃,反正那杯水是干净的,倒是没必要再洗一遍。两人谁也没料到,那桃子上已经染上了毒。也不知道李爷爷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毒药,这药吃了后能让人反应迟钝手脚僵硬,仿佛中风了一样。邵青远听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爷爷要给自己吃这种药。李爷爷这个时候也已经清醒了,知道自己梦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后也没慌乱,反倒很快镇定下来。他看向邵青远的眼神再没有了慈爱,只有冷漠和厌恶。然后,邵青远从他嘴里听到了颠覆自己整个人生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