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差点什么。
沈雁归晓得,自己现在只要说两句,无论说什么,这场闹剧都可以停了。
但是她一开口就想吐,完全说不了话。
“王妃已经当众喝药,诸位还想如何?”
墨承影骑马立在人群最后面,看着自己的夫人被众人逼迫,一颗心似被生生揪着拽下来,丢进那柴火堆上烤着。
百姓回头,他也不下马,骑马前行。
一群刁民!
欺善怕恶!
活该被挖坑活埋、被封村活烧!
老百姓求生不求死,主动往两边让路。
墨承影走上高台,与沈雁归并肩而站,一手搂着沈雁归的腰,“卿卿,你还好吗?”
沈雁归摇摇头。
墨承影觉得这些天对这些百姓已经足够宽容。
他现在无话可说。
眼神冷冷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抬手一指——方才胳膊抬得最勤快的那个。
侍卫长飞身过去,当众砍了。
百姓尖叫着,四散退让,捕快从中间去到四周,迅速拔刀围上。
墨承影又一指。
另外两个府兵,如法炮制。
连着杀了几个,老百姓安静了,整条街上聚集千百人,鸦雀无声。
暴动
殷县近万户居民、数十万人口,不可能全靠杀。
墨承影看着高台下的百姓,觉得他们不像人,像一叶苇草,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
终于还是开口。
“钦天监发现星象有异,王妃与本王日夜兼程来此,彼时洪期将至,尔等认为本王与王妃不顾民生、危言耸听,让你们搬家不肯、收谷不愿,王妃登门说动,顶着烈日,了解尔等诉求、不惜开私库,满足尔等心愿。”
“尔等实在卑劣,得利忘义,洪水方才退下,便忘了王妃与全州百姓一同抗灾的情谊,不顾王妃白日为病患诊病、夜间研究治疗方案之辛劳,听信无稽之谈,意欲逼死王妃,是吗?”
墨承影咬牙切齿说着“是吗?”,眼中再现杀机。
王爷的一番话,叫大家的记忆恢复一些。
百姓又开始往这边倒,议论声再起。
冯婉言生动阐释了什么叫势单力薄,她在人群中嗓子都喊哑了,说着王妃的好,但是声音超不过群众的小声议论,没人搭理她。
事情至此,百姓不惮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有人大着胆子代表开嗓。
“洪灾可以预见,疫病却是突发,然而咱们州县的药草却是提前准备,敢问王爷,这难道也是钦天监预知的吗?”
“是啊,天灾有征兆。”众人马后炮,说是先前发现这样那样的洪水预告,“可是疫情呢?谁能知道自己明日会得什么疾病?该准备什么药?”
“就是,就是。”
“而且人就算是病死了,埋了就好,为什么要焚烧?这不是要让人死无全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