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等你这般躺下,我也这样哄你。”
“我去你大爷的!”
沈雁归也不看她,端起药碗道:“午膳要肉糜粥,放些碎菜叶,不要太稠,流动的状态最佳。”
“你还同我点上了?百花楼的人都敲晕了,谁给你做?”
沈雁归不理她,喝了一大半药,俯身以口相渡。
桑妞虽未见到嘴对嘴,仍觉这比春宫图还令人震撼,脚上没钩稳,嗷一声掉了下去。
嘴上嫌弃,可姐妹在意的,她不能不上心,桑妞一瘸一拐,亲自去剁肉、看火、煮粥送上楼。
午时过后,城外的药草洗干净送来,后院起锅烧热水,开始煮药汤。
沈雁归瞧了一眼,与桑妞交代几句,便躺在墨承影身边。
从昨儿醒来到现在,她片刻未曾合眼,现下却没有一点困意,她躺在他身边,搂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话。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影被夕阳拉长。
许多低楼层的客人,已经在正门外等候。
与此同时,城中各大客栈抬着软轿,将自家天字房的贵客送过来。
贵客入院,敲锣唱诵。
顶层房间的烛灯全被点亮,连廊上的女子广袖披帛,轻纱随风,手中提灯笼的、端果盘的、托美酒的,碎步前行如同仙女一般。
很快,下一层,红烛高燃。
一层又一层,直到整个百花楼和千林院,灯火通明,如同一个巨大的琉璃盏。
鞭炮声响起,所有客人入内。
好戏,开始了。
崩溃
“今年我们东家,为感谢大家对百花楼的支持。”
陈同站在二楼,穿着灰鼠色福寿纹袍,头上戴着软帽,灯火昏暗,乍一看和百花楼大管事无异,他继续道:“今夜给每位客人无偿准备了一份厚礼。”
底下议论声起,姑娘们戴着面纱,端着托盘进来。
“三十年的百花陈酿,一人一杯!”
城中酒色之徒谁不知道千金易得,百花楼的陈酿难得?
众人纷纷清空自己的酒杯,等待姑娘们斟酒。
有人嘴馋喝得快,有人细品喝得慢。
“今年这百花陈酿,怎的有些苦?”
那酒里混了药汤,难免有些苦意。
姑娘立刻上前,“大爷,您再尝尝,哪里苦了?”
最后一次服侍人,她们使出浑身解数,连头发丝都在奋力勾人。
鼓瑟声响,药酒入喉,美人儿相佐,别说是药酒,便是喂上一杯苦瓜汁,他们也觉察不出苦来?
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大街,就停在百花楼牌楼斜前方。
沈雁归掀开窗帘,数着三、二、一。
百花楼大门关上。
按照惯例,此刻该挂上东西檐角的麒麟灯,为期三日的春日宴狂欢便要开始,
然而,顶层客房的烛火忽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