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同墨承影说了百花楼里面的情况。
又去酒馆听了些闲话。
百花楼中的春日宴,从前确实是春末百花盛开的时候举办,是整个先发城花魁之间的比试。
比的是容貌身段,试的是歌舞曲乐。
结果出来,看客出价,谁出的价高,谁便可单独拥有那花魁娘子一夜。
后来闻风而来的客人多了,只有一个花魁娘子无法满足大家,百花楼不愿错过这样的商机,就不断推出新花样。
各种竞拍层出不穷,受害女子的年龄下限也越来越小。
客人越来越多、需求越来越大,“货物”却越来越少,于是百花楼便打起了良家子的主意。
从城中百姓,到来往客商,还有人专门去各村镇用各种手段“收人”。
花钱购买占少数,绝大多数都是骗来、抢来的。
官府装聋作哑。
沈雁归从各桌酒话里,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听到先发城原住百姓为了家中妻女,被迫远走他乡,她忍不住愤慨道:
“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主,竟然同流合污。”
墨承影显得淡定许多,“青楼承担着整个先发城的赋税,衙门收着银钱、享着美人,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隔壁桌喝醉的中年男人原是起身要走的,听到这话,身子一歪,一屁股坐下,他摇着手指,道着“非也非也”。
酒气扑在墨承影身侧,他蹙着眉,抬起屁股。
长凳翘起,男子直接滑坐到地上,软帽扣住半张脸,他无知无觉道: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管不得。”
沈雁归瞧他似乎知道什么内情,顺手将桌上一坛酒递给他,“如何管不得?”
男子抱着酒坛满足喝了一大口,连道“好酒”,而后开口:“你们可知百花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人心变
沈雁归瞧他神神秘秘的模样,想是背后来头不小。
应该不是知县。
她道:“知州还是知府?”
酒鬼男子抱着酒坛又喝了一口,“此事若是闹到京中,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知州和知府哪有这个胆子?”
他倒没有夸大。
大夏青楼虽是律法所容,却是有严格规范的。
其经营地点、时间、范围需要定期在官府报备,并且得要严格按照报备进行营生,一旦超出范围,所有管事都要下狱。
此外,其人员也有限制。
最大的来源是罪臣之家的妻女。
其次是贱籍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