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颓然而又无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还是那样痛苦地死去。
“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你去南褚,他会立你为后,他会好好对你。”
沈雁归摇头,泪断线一般往下落。
她推不开他,干脆抱着他,手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唤两声,试图将他安抚。
「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才过了一个月而已。」
“与其等到毒入肌理,你日日难受,还不如早些过去。”
墨承影止住眼泪,几息之后,将她稍稍松开些,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这里到南褚,还得好些时日呢,着实没有时间耽误,明日我们就启程。”
沈雁归泪眼婆娑看着他,那微微拢起的眉心、不可思议的眼神,无一不在问:
「你当真要将我送给旁人?」
墨承影视而不见,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惨淡道:“我会替你照顾好阿娘和妹妹,等你适应了那边,遣人送封信回来,我……”
“我再将阿娘和妹妹送过去。”
沈雁归双手揪住墨承影衣领,瞪着他:
「你当真不要我了?」
墨承影没有说话。
气化成怒,她胸廓起伏,将他推开,还踹了一脚,一声哨响,青骢马狂奔而来,她上马看着墨承影:
「我是大夏的子民,就算死,也不可能去敌国偷生!」
“啪”的一声,马鞭抽在马屁股上。
青骢马嘶鸣,踏着草地奔远去。
满月湖因地面震动,湖水新起的涟漪,打破原来的和谐。
墨承影怔怔看着水面:
什么天下?什么子民?谁当皇帝又有什么不同?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卿卿活着更重要。
泪水被风拂干,他满意一笑。
马蹄声将要消失在耳边的时候,墨承影将手放在唇边,也打了一声哨响。
他的马儿跑过来,追着沈雁归的马儿去。
沈雁归回头瞧见他,鞭子抽得愈发密集,可她终究是新手。
青骢马发了性,她一时松了缰绳,整个人被掀翻。
墨承影似早有预料,马鞭一甩,鞭子缠住她的腰,他轻易将人拉到自己马上,而后他调转马头。
沈雁归宁死不愿回去,她挣扎不脱,抓起墨承影的手,狠狠咬下去。
可是口齿间有了血腥味,他仍不为所动。
她干脆拔了头上的金簪,放到墨承影手中,再握着他的手,朝着自己脖子刺去。
墨承影心下一惊,自然失了对马儿的控制,那马儿双蹄高扬,直立而起。
两人一同坠下,情急之下,他将她一把抱在怀中,护着她的头、她的后胸,连滚了几圈,停下时,墨承影立刻松了她,捡起金簪,插进自己胸口。
动作之快,完全没给沈雁归半点反应的时间。
沈雁归看着胸口的血,嘴巴张着、眼泪蓄着,整个人跪坐在原地,完全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