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旁边只有七岁,长得黑黑瘦瘦,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肚子却老大的小石头,也有样学样,藏了一块肉,半块包子在自己的衣兜里。
乔希瑶不用想也知道,两个孩子这么做,是想留给他们的父母爷爷吃,心里不由一阵发酸。
石水村实在是太穷了,除了是黄土高原特殊的地里气候以外,主要的是这里缺水,交通不发达,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两个问题,石水村要穷一辈子。
说实话,乔希瑶上辈子在石水村吃尽了苦头,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去。
可重生回来觉醒以后,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尤其跟解堰确认心意,跟他处上对象以后,她不再排斥这里,内心甚至隐隐约约喜欢这片淳朴的黄土大地,不舍得离开这里。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解堰,还有像罗秀兰这样对她比较有好的村民所致。
其实作为一个下乡来的女知青,他们的职责并不是下乡来劳动吃苦,而是来到农村参与建设,把农村建设的更加美好。
上一世舒曼跟大队提出要修厂、修水沟,带领全村人走上致富道路,但不知道为何,这一世,舒曼毫无动静。
难道是因为她这个炮灰觉醒的缘故,致使剧情偏差,舒曼没有那些想法了。
想到这里,乔希瑶在送舒曼回杨家的路上,跟她提了一嘴道:“曼曼姐,咱们做果汁、糕点卖的事情,一次两次还行,做多了,难免会露出马脚,被人眼红举报,迟早惹上事儿。其实我们知青下乡,都是奔着建设广大农村来的,石水村大部分的村民都很淳朴,对我们知青也挺友好,相信你也从老知青点的邹组长嘴里听说了,石水村每年生产的粮食,除了上交粮税和集体,剩下分到村民们的粮食,不足以支撑一整年。许多村民一到年末就要拖家带口外出乞讨,已经成为这一片黄土大地屡见不鲜的事情。曼曼姐,我想,我们不能白读书,我们也不能白下乡,要成为伟人所说的那样,真真正正的建设起新农村。”
舒曼停住脚步,偏头看她,脸上止不住的惊讶:“行啊,瑶瑶,你有这样的绝悟,我很高兴。说实话,我从下乡到石水村开始,我心里就盘算着要在石水村大干一场,但是从下乡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地里忙着干活,也没有机会跟村里的干部们谈谈致富的事情,如今你有这样的想法和绝悟正好,咱们一起去找村支书谈谈这些事情。”
乔希瑶道:
舒曼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对,不管她们两人有什么好的计划想法,终究她们是女同志,人微言轻,村里的干部不一定会听取采纳她们的意见,但要是所有的知青都团结起来向村干部们提意见,他们不重视也得重视。
两人当即决定找所有的知青们开个会。
舒曼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邹乐安,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让他出头找到所有分散住在村民家的知青们,在中午的时候,集合在村子的晒卖场开个会。
晒麦场放了许多麦跺子,二十几个知青集合在一起,或站或坐在麦跺堆上,双手拢进衣袖里,一个个被寒风吹得缩颈脖子,冻得鼻尖发红。
“邹组长,大中午的,叫我们来这里开会干嘛?”一个长相颇为富态的男知青,脸色不耐烦道:“这会儿正是午休时候呢。”
邹乐安穿着一件半旧的中山装,里面穿着一件薄薄的旧棉衣,同样被冻得鼻尖发红,站在众多知青面前道:“是这样的,昨晚舒知青和乔知青来找我,说是想召集大家开个会,问问大家,想不想改变现状?”
“什么意思?”有人发问。
邹乐安偏头,示意站在一个高大麦跺后面避风的舒曼、乔希瑶两人出来说话。
乔希瑶没动,她一个炮灰不适合做出头鸟的事情,会被在场的人各种针锋相对。
舒曼不一样,她是女主,自带主角光环,由她出头,自带说服力。
她给舒曼递一个眼神,示意她去。
舒曼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心里好笑不已,伸手捏了一把她的纤腰,这才走到邹乐安的身边,神情认真道:“是这样的,同志们,在我说我想说的事情之前,我想问问大家,都还记得当初咱们为什么下乡来得吗?”
“谁不记得,不就是为了响应□□的号召,下乡来支援建设的么。”一个老知青回答。
他们不同于后面几年下乡来的新知青,作为最初下乡的老知青,他们不知道农村的现状,都是带着豪情壮志来得。
甚至他们还记得,当初他们下乡来到泽化县,坐上公社领导派来的驴车时,他们不觉得这里贫穷落后,反而觉得秋高气爽,一个个唱着红色歌曲,自信满满地前往各个村落大队进行支边。
可是后来的后来,繁重的劳动,无时无刻的饥饿,和村里人发生的诸多矛盾以及一系列事情,让他们早已忘记当初下乡来的理想和目的,整日为了赚工分,填饱肚子,在地里拼命劳动,干到整个人已经麻木疲惫,不知道自己下乡来农村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听到舒曼的话,老知青们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内心都十分感慨惆怅。
长了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的鲍思洁看着舒曼道:“你问这些,跟你说得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们就算有理想有抱负又怎么样,在这穷山恶水的山卡卡里,谁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那你就想错了。”舒曼昂着头颅,神情高傲道:“我今天找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一同改变现状,实现大家当初的理想抱负!我们知青不应该成日只下地干活,我们都是读过书,有着高文凭学历的人,我们该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在这片贫瘠的黄土大地,建设出属于我们的事业,振兴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