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沉默。
她信任卿浅,但这次不会信卿浅说的话。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迟疑只会徒生变故。
卿浅蹙着眉:“如果我说,这是为了让裘唐放松警惕,你会信吗?”
她仍旧低着头,却抬眸,认真道:“这些杂事什么时候都能处理,但我想吃甜点的心情可能只有现在。”
意思是让江如练把握好机会,错过就很难再追回来了。
坑蒙拐骗装可怜,萝卜大棒一齐上,花样真多。
从前的卿浅哪里会这样算计,这次为了和江如练约会,属实是用尽了浑身解数。
两人面对面,谁都没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朝阳的辉光穿过树的枝丫,落到卿浅身上,给她披了层轻薄的纱衣。
可卿浅像团雪,在阳光下虚幻得有些不真实。
江如练呼出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听师姐的。”
在外面撒够了欢,顾晓妆和李絮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甚至在江如练询问她们的时候,更是齐齐摇头,说根本没见到什么黑袍人。
卿浅什么都不肯说,江如练又对白负雪知之甚少,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哪怕卿浅将手挤进她衣服兜里,她都没注意。
她此刻动作机械地赶往归墟的出口,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很奇怪,白负雪为什么要帮裘唐做事,作为祸斗,她怎么可能听人类的话?
地下洞穴里,只有无数散发出微弱光芒的萤火虫,和潺潺的水流。
也不知道这些地下水最终会流往何处。
“或许归墟确是灵魂归处。”李絮伸手去够空中的萤火虫,还没触碰到,那些小小的光点就躲远了。
顾晓妆更是像个好奇宝宝,小嘴一张一合,叭叭叭问个不停。
“人死后灵魂还能存在多久?能现形吗?能交流吗?”
李絮摇头:“我找遍了典籍,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回程的道路似乎格外漫长。
前头的一人一妖异常安静,明明来时还黏糊得能拉出丝来,现在却处处透着别扭。
顾晓妆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向李絮小声嘀咕:“她俩吵架了?”
不然江如练怎么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而卿浅就像攀附着她的白蝴蝶,小心地揪着一片衣服,缀在她身后。
这联系太过脆弱,只要江如练稍微走快一点就会骤然断开。
这种异常的气氛还持续了不少时间,直到卿浅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江如练在一片碎石滩前停步、倾身、手揽过卿浅的腰,将人轻松抱起。
她稍稍掂了下重量,脸就皱成了一团:“师姐真是的,怎么只吃不长肉。”
也不对,有时候甚至吃都不吃。
卿浅勾着江如练的脖颈,自然而然地凑到她耳边:“你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