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意外,师姐那么聪明,或许自己应该就能猜出前因后果。
夜色沉沉,群山沉默。
她回头看,别墅的窗户里漏出几缕温暖的光,与前方浓重的云雾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吸引人。
让她有一种反身回家的冲动。
然后把师姐按在沙发上。
不行。
江如练松开手,细白的手心里有深到发青的指甲印。
而后一声不吭地带起兜帽,走入树林之中。
一只成年的凤凰说要消失,就没人能找到。
江如练慢悠悠地喝水,桌子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时间。
这六天卿浅当真没寻过她一次。
而且,情蛊的时间已经过了不是吗?
她嘴角上扬,自嘲地笑了笑,“咔擦”一声脆响,又不小心捏碎了手里水杯。
紧接着不知是谁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头顶明晃晃的刺眼。
江如练动作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全身只有眼珠子动了一下。
是顾晓妆。
“嘶——”
刚进门就对上江如练灿金色的眼眸、面无表情的脸,顾晓妆吓得差点又把门关上。
这妖异的相貌一看就不是人,关键是还阴沉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晓妆垫着脚挪进门,试探性地询问:“江队你怎么不开灯?”
“……太亮。”
江如练撩起额前凌乱的头发。
难受,从离开卿浅开始,她已经熬了整整六天。
这就像戒断反应,最初的两天,她焦虑到控制不住地拔自己的羽毛。
根根带血,才能勉强按下抓卿浅回窝里的想法。
再然后,她因为失眠在城市和深山里漫无目的地行走,却发现这种方式近乎自虐。
因为到处都是自己和卿浅的回忆,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看得见、摸不着,让妖心情烦躁。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她能找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呆很久。
方才只是在想,凤凰羽可以变成红绳,很衬师姐。
她的心跳乱了拍子。
江如练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神给到顾晓妆:“你这个点回来做什么。”
凌晨六点,太阳刚冒出个头。
许久未见,江如练周身的气质变化太大,像是从人畜无害的呆毛鸡变成了随时随地准备叨人的金雕。
就连粗神经的顾晓妆都因此紧张,小学生一样背手站直,干巴巴地答话。
“我还是想考妖管局。虽然身边的很多同学都准备转行,但我想去看看另外一个世界。”
她越说越顺畅,嘴角带起浅笑:“所以再怎么孤独我都不在乎。再说,江队活了这么久,有觉得孤独无聊吗?”
江如练沉默片刻,突然抬手遮住眼睛:“因为我一直都有师姐陪。”
以后或许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