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困守在这里没有意义。
于是她又说:“你走吧。”
听着很果决,丝毫没有留恋,实际上眼眶都红了,眼眸也雾蒙蒙的。
是那种乖乖的可怜,人前不显,人后指不定会自顾自地掉眼泪。
但是只掉一滴,再多就没有了。
江如练不自觉地放柔声,眉眼戏谑道:“我去哪啊?”
树妖往前几步,突然猛地扑上来,后者躲闪不及,就这样抱了个满怀。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染上白衣,舍不得推开:“弄脏了,你倒是不嫌弃。”
树埋头在她肩窝,答非所问:“你可以明天走。”
然后又动手扒拉她衣服,试图看清楚伤口。
江如练身体一僵,就这样傻乎乎地任她动手动脚。
呼吸落在伤口上,酥痒的感觉自此蔓延到全身,她甚至连表情都不敢变。
思绪却在胡乱飞,一会儿是恨不得此时此刻能延长,好能一直抱着她。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没用,怎么好意思向她求亲?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突然没动静了,怀里的妖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很浅。
江如练目光扫过,这才发现有斑驳的黑色痕迹缠在树的手腕上,更是一种诅咒。
她脸色渐渐沉下去。
昆仑陷落、神木将死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不过半天便传遍九州四海。
人族妖界观望者居多,连探子都只敢徘徊在外围。
因为那只凤凰还没走。
然而这是个泥潭,任她再强,也总有一天会被拖累至死,到那时神木岂不是唾手可得?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凤凰自己也是。
火焰烧了整天,她在黄昏时分等来了自己很想揍一顿的人。
还是腰间别把折扇的神棍模样,脚步不急不缓,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你的朋友看来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无私奉献。”江如练嘴角牵起,是个标准的嘲讽:“但你挺‘无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