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之下,黑珍珠散发出莹莹幽光,但只够照亮嫩芽纤弱的叶子。
珍珠原地滚了一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推。
半响,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它从哪来的?”
“从海蚌里摸出来的。”凤凰怕她听不懂,还贴心地补充:“海蚌,是生长在海里的种族。”
“海?”
“就是几千几万倍大的湖泊。”
凤凰只觉得自己今天好有耐心,换往常有妖问她这些,早就把它叨走了。
可能这就是“教树育妖”的快乐吧。
“嗯……”
凤凰支起耳朵,准备好好听听小树妖的诉求。
如她所愿,树思考完毕,慢悠悠说的却是:“你走吧。”
凤凰:?
利用完就丢,这妖怎么欺骗凤凰感情!?
她决定马上飞走,然而远处黑云层叠,料峭的风中夹杂着些许雪粒,砭肌刺骨的寒。
暴风雪就要来了。
夜明珠的微光下,嫩芽的茎细小得可怜,风一扯似乎就能断掉。
凤凰本来半只爪子都探出去了,见状又往旁边挪了几步。伸展开羽翼,替那枝小小的嫩芽挡风。
她浑身蓬松又暖和,是昆仑风雪夜里唯一的光源。
“你为什么不走。”树妖这样问。
凤凰原地蹲下,火焰构建成天然的屏障,但很小心地避开了树的叶子。
“下雪了。”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夜幕作被,昆仑裹在厚厚的风雪中,做了个酣甜的梦。
*
凤凰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先花一时辰梳洗羽毛。
等她把尾羽都打理光滑后,树枝上忽地长出了一朵小花。
花只有小拇指那么大,一碾就能碎。
浅淡的绿色花瓣颤巍巍地在她面前舒展,薄至透明。
银色纹路仿佛花的血脉,犹带沁人的芳香,吃下去肯定大补。
“给你。”
语气和花一样平和。
凤凰甩头:“不行,这东西看着就很贵重,你开一朵得要多少精力。”
树当真答道:“大概一千多个日出。”
神木三年开出来花,珍珠的价值完全没法与之相比。
凤凰把头甩得更凶,坚决不肯收,她可是很有原则的。
僵持了片刻后,树叶簌簌作响,仿佛是谁的叹息。
“但我还有很多时间。”
凤凰楞了一下,头顶的呆毛被风吹倒。
她想起昨天树还说过:“我见过和你一样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