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浅并没有回答,反而抬头,伸手遮住阳光,一双漂亮的琉璃瞳眨也不眨。
维持了没多久,她就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举动让顾晓妆摸不着头脑,正想再问问,就听卿浅闷声催促道:“没有什么事了,你快走吧。”
语速很快,乍一听就像是在赶人。
她还以为是卿浅讲累了,要休息,所以乖乖收拾好东西告退。
前脚顾晓妆刚出梨苑,后脚就撞上抱着书回来的江如练。
江如练随便点点头当做打招呼,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师姐,我回来了。”
藤椅上的雪团子动了动,随后慢腾腾地坐起来。
卿浅略微偏头:“江如练?”
她清丽的眉眼间带着迷茫,眼瞳也有些失焦。
不像没睡醒,更像是到处找不见人,只能惶然瑟缩地呆在原地。
江如练心脏蓦然一疼,随后涌上的是令妖窒息的酸涩。她快步走到卿浅面前,试探性地挥了挥手。
如此近的距离,可卿浅毫无反应,如一只乖乖巧巧的布娃娃,连眼睛都不眨。
直到江如练越凑越近,熟悉的气息将卿浅裹挟,后者才终于确定了她的位置,伸出手想抓住。
第一次还摸了个空,第二次才揪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书本随意堆放在落花间,江如练半跪在地上,沉默。
师姐好像看不见了。
这对一个修者来说算不上打击,可换成卿浅,这仿佛是死亡的进度标尺,等同于丧失大半行动能力。
前有绝路,后有敌人虎视眈眈。
她是那样一个清傲如梅花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如菟丝花般依附别人?
长时间的沉默让卿浅有些不自在,她晃晃手中的衣角:“江如练。”
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像是在讨要一个抱抱。
江如练反手捉住卿浅的手腕,此刻满眼都是心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炸毛。
简单做出判断后,卿浅飞快地思索起该如何顺毛。
或许是白天的那番交流让心里填了几分愧疚,卿浅尝试着坦白从宽。
“我之前没和你说,其实从进入妖管局以后,我的五感就不太灵敏。”
江如练稍稍反应了一下。
她不傻,有些事情一点就透,听卿浅这样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要去吃苦瓜的卿浅。
那张昳丽的脸蛋当场垮下去,阴沉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师姐的味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