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这样莽撞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卿浅抿了抿唇,脊背挺直,掩不住的戒备和紧张。
毕竟是两代人,哪怕在修行造诣上再天才,她也和裘唐有着一定的差距。
裘唐继续道:“要不是见了这身白衣,我还以为来的是江如练。”
他说完转动轮椅,主动往前走了几步。
卿浅没后退,提着剑随时都能出招:“你的目标当真是我?”
“是,也不是。”裘唐没有正面回答。
风带着热浪掠过山林,灵气沿着既定的路线游走,使得卿浅四周的阵法微微发亮。
又是一个缚阵,而且是只抓活的。
事已至此,卿浅也不和他废话,索性点明了:“当初祭阵应该是你。”
封印以五行入阵,流沙所处正好为火。
她当初特意要来了“太初图书馆”的权限,就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
白云歇的旧友,正好对应五行,也正好自那以后渺无音信。
果然,裘唐眼角笑出了褶皱,无所顾忌地承认道:“当然是我,这是白云歇精心设计的封印,花最少的力气,赢得最好的保障。”
“我的那些个老友先后去了。白云歇送走了他们,下一个就该轮到我。”
他摊手,做了个无奈地姿势:“怕死是人类的本能。他们愿意做这个英雄,我可不想。”
所以他将蛊毒下到死士上,让他带着一众魔物直抵昆仑,又通知到觊觎昆仑已久的大妖,总算逼得昆仑分崩离析,不死树更是遭到了重创。
裘唐意味深长地开口:“只有心甘情愿的魂魄,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你要知道,昆仑的凤凰当初赴死时并没有后悔。”
“噌——”
锋利的剑光快出残影,势如破竹,带着主人的怒气直指裘唐眉心。
而裘唐只是略微偏头,伸出两根手指牢牢夹住剑身。
鲜红的血从指缝间缓缓流下,他面不改色,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
忽略地上明亮的缚阵,他看起来正如一个拿小辈没办法的老人。
卿浅脸色惨白,动作却不让分毫、步步紧逼:“她心甘情愿,你就能心安理得?”
裘唐终于收了笑,抬起手,灵气以他为中心疯狂涌动。
他扬起下颌,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一颗能连通轮回井的树,一只好骗的凤凰,还有一众天真过头的妖怪。”
“你以为白云歇当真没打过昆仑的主意?”
“你师尊早就设计好了备选方案,能吸引魔物的蛊是她制成的,我不过是把这些拉出来摆在明面上而已。”
察觉到卿浅的力道隐约有松动,他句句逼问:“昆仑之祸、凤凰腹背受敌,她有来帮忙吗?献祭本来可以中断,她有站出来阻止吗?”
“同门亲友在她手中不过是一枚棋子。你也不过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