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只觉那道缚住身躯的烟煞光气直冲面门。
他身躯本就被制住,更是避无可避。
头脑忽有一阵昏沉之感,只一瞬间,便人事不省。
“该死!法山寂、陈婴……我誓要将尔等碎身万段!才方消此恨!”
制住陈珩后。
侯温又再吐出一口浊血来,神色狠厉,周身法力激荡,眸光霎时赤红一片。
他情知自己这副景状若是再耽搁个几日,只怕真个会被迷惑心神,大开杀戒。
唯有回到玉宸派山门内。
请师门长辈以大神通、大法力来做镇压,才能回复清明面貌。
是以在制住陈珩,达成了目的后。
他也分毫不敢怠慢,忙从狮子床上一跃而起,跳出六角云茷。
当即便寻了一处平整些的空地落下,大袖一挥,便往东西南北方位掷出了四根小幡。
尔后又匆匆搬运出一座金玉法坛来,摆上供桌,将口一喷,摄了虚空地脉的灵气。
轰轰有声,如江河奔涌——
涂山葛等众皆是看得呆了,瞠目结舌,一时之间来不及做丝毫反应。
半晌。
涂山葛才勉强收了骇然的目光,硬着头皮上前,颤声道:
“这位真人,还请开释了了我家老爷,若有什么得罪——”
“本真人并非见罪他,而是欲赠他一桩福缘!
是艾简那混账协助陈婴屠了玄真派,同你家老爷又有甚干系,纵是说破天也连累不到他头上!”
正在布置法坛仪式的侯温闻言转目,不耐烦地看了涂山葛一眼,目中凶光毕露,骇得这狐狸双肩一耸,瑟瑟抖。
“算了……”
看着面前这群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狐狸。
侯温莫名一怔,旋即又不耐道:
“你家主人日后想必也是在东域修道,我便将尔等一并带走,同他做个伴当罢!”
言罢。
他取出方晶莹剔透的法螺,晃了一晃,便将陈珩和反应不及的涂山葛等都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
他才又继续脚踏罡斗,口中诵念法咒,接着以神意牵引四方上下的灵机,完善感应。
就在侯温心神沉浸此中时。
却未知晓。
在不知何时,竟有一个双眉高耸入鬓,身着滴血法衣的古怪童子,正盘膝蹲在他头顶处,还慢悠悠把玩着他的那方晶莹法螺。
“这小子……我还以为要去谯明峡了,结果半道就被玉宸派的人给截了胡?天数倒真个是玄奇难料呵!”
无生童子砸砸嘴,犹豫几番,还是叹息一声,下了决意:
“算了,我堂堂仙宝,总是不好食言的!便把那‘无形埒剑洞’的机缘,也予你一份罢!
不过你终究非是赤龙许家的血裔,我也不可能进入剑洞护持你……这份机缘揣着,只怕于你而言却是烫手,能看不能吃,也是无用!”
他伸指一点,一口赤红小剑悠悠飘出,径自穿透法螺,浸入到陈珩眉心,须臾不见。
“待得你修成紫府,便可启了这法禁,好了,我也该带许稚那混账去往三世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