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摇摇头,道:
“倒是我多虑了,早知如此,何必又多费心思。”
拉车的两头冥蛟,乃是丁宪苦心孤诣,才方收服的灵宠,自是别有神异。
早在高辟这等兆鬼悄悄追袭时,就已有了感应。
他们自以为敛藏的极好,分毫不泄行踪,实则却早已是粗陋百出……
“还得多亏丁宪将蛟车借我,否则对上这群兆鬼,虽是脱身不难,却也会留下麻烦来。”
此时。
在丁韪的号令下,那做拱卫的三百甲士已纷纷下场,同高辟统领的兆鬼们,彼此拼杀起来。
“不过,这从晏平手上得来的这口火鸦壶,于攻杀上虽比不得青律剑之利,却在清扫弱旅杂兵上,别有一番用场。”
陈珩一眼望去。
只见数百头火鸦正驰骋于厮杀场中,来回穿梭,所过之处,都会留下焦红的火光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禁微微颔。
这火鸦壶,正是陈珩从晏平的乾坤袋中搜来。
此物和从晏嘉手中得来的浮玉蜃珠、血河车宝轮,皆可谓是利器,各有功用。
于陈珩而言,也是一份不小的臂助。
此时。
拉拽巨车的两头冥蛟忽低吼了一声,大如沤衣池般的竖瞳转动,向陈珩望来,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
下空的高辟正驱策着一只飞锥,向法阵来回穿凿,眼见着就要破开,逃出生天去。
“麻烦二位出手了。”
陈珩微微躬身,打了个稽。
两头冥蛟将尾一摆,“呼”的一声,内腑震动,各自逼出了一口阴火,轰然朝向高辟烧去。
那嚣腾阴火方一吐出,就令击凿法阵的高辟神情猛变,暗骂一声,忙取出一颗形似某种古兽的颅骨祭起,护住周身。
不出数息功夫,那颗颅骨便被阴火烧穿,“咔嚓”一声,碎成了飘扬满地的骨粉。
这时四野已尽是熊熊的阴火,根本无处遁逃。
无奈之下,高辟也只得接连不断取出鬼器来,硬抗这火焰。
但这两头冥蛟本就并非俗流,连丁宪对上,都是慎重小心,又岂是高辟能够应付过来的。
半炷香后,随着一声惨叫,高辟身形倏而被阴火吞没,死得干干净净。
而在他身死之际,一道苍老的厉啸声亦是猛得响起,其中竟蕴含了一股莫大威能,陈珩只觉耳膜一刺,气血翻腾不止。
“看来传闻果然不假……”
不远处的丁韪更要失态些,险些从巨蝙身上一头栽落,半晌后才惨白着一张脸,回过神来。
“什么传闻?”陈珩皱眉。
“听闻山壶公为了修行秘术,在每个家将身上,都种有了自己的一道神魄,方才蛟老焚杀了高辟,也是顺带将山壶公的那道神魄宰了……”
丁韪摇了摇头,旋即大笑,不以为意道:
“但此事应着这小鬼自作主张,山壶公是绝不敢触家父霉头的,陈兄无须担忧!”
此刻。
在高辟身死后,那数百兆鬼私兵,也一一被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