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书放在桌子上,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之前安素雪过来仅限于给他收拾外伤,从未看过他的腿。他说他双腿毫无知觉,难道现在想让她治疗?
安素雪走了过来,道:“公子的腿是从什么时候没有知觉的?”
“去年。”
“短短一年。”安素雪欲要继续问,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中毒所致,虽已解了毒,可依然没有知觉。”
这显然超出安素雪的能力,她实话实说道:“不瞒公子,恐怕我医术不到家,无法治好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话没法反驳,安素雪便仔细检查一番。
腿上肌肉还在,应当有人给他按摩,用力按压皮肉时会留下红痕,除了他没有感觉外,与常人无异。
“很棘手。”她实话实说。
为了检查,她就蹲在他腿边,说话的时候手还放在他的小腿上。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谢骧觉得触碰的皮肉处发痒,但很快就没了感觉。
安素雪将他裤腿拉下来,还好心的帮忙整理褶皱,这才站起来道:“还请公子容我想一想,至于治疗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她眼睛生的极美。
杏仁明亮眼,黑白分明,犹如猎场里不谙世事的小鹿。哪怕猎人的弓箭对准了它,也只会歪着头好奇的看过来。
浑然不觉危险来临。
谢骧拇指和食指触碰在一起,摩挲着薄茧。
随口问道:“多大了?”
她来这几次能看出来是个会照顾人的,但面相上看年岁不大,兴许连男女之事都不懂。
“十六了,公子是觉得我年纪小医术不到家吗?”
安素雪如实阐述,“我五岁便学医,到如今也十一年了,寻常的病症我都会的,公子的腿着实特殊,我定当尽力,也会帮忙找其他能人。”
谢骧轻笑。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整日憋在屋里又鲜少见日头,整个人沾了一身的阴郁之气,在昏黄的光亮下,像是从十八层地府里爬出来的美艳男鬼。
安素雪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笑她托大?
她方才已经实话实说不一定能治好的。
“既然谢公子无其他要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姑娘,你于推拿之术造诣如何?”
“略懂皮毛。”
其实她谦虚了,应该是很会。
陈山曾教过她们姐妹,但因为用处不多,所以只教了个皮毛。陈家世代从医,留下的手札足够她学习一生,其中就包括推拿之术,她常常学至深夜,却苦于没有可练手的目标。
“如果安姑娘不介意,可否每日来为我按腿?报酬随你说。”
谢府占地如此之广,安素雪知道他财大气粗,但……他不是有那么多丫鬟吗?
“公子何苦再花钱,我大可以将如何按摩穴位交给红袖与添香姑娘,她们贴身照料公子,也可方便每日多按几次。”
实事求是,不含半点别的情愫。
谢骧蹙眉看她。
果然年岁小,虽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可心性却还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