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云桐手上人马不多,暂时只能固守太行而已,无法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也不足为虑。
而在温凌营中的凤栖十来天后已经将养了大概,所幸天气炎热,也不怕吹风着凉,渐渐可以在外面散散步。
温凌对她看管严密,但态度还好,每次她出帐营侍女都要求贴身跟着,走得略远些就有他的亲卫哨兵盯住了,再远则有人用生硬的汉语劝阻道:“其他地方不宜过去了。”
而温凌闲暇时也会过来看望,笑眯眯问:“身上可大好了?”
凤栖都说:“血污未尽,你想干嘛?”
温凌笑道:“你无非也就能拖一个月,我看你再往长里去,该用什么借口拖延。”
踌躇满志地对她神飞一笑,耐心地等她身体复原。
不过凤栖散步到中军营附近时,又开始听到拷打的惨叫声。
有一天,甚至面对面撞见温凌赤着上半身,提着皮鞭和腰刀从作为审讯用的帐篷里出来透气。
他横眉怒目,身上带着溅出来的血迹,看到一身素纱衫裙的凤栖时突然一愣,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凤栖说:“里面鬼哭狼嚎的,我睡都睡不安生,过来瞧瞧是怎么了。”
温凌大概正在愤怒中,拽着她的手腕邪邪笑道:“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把她拖到里面,吓唬她。
里头烧着火盆,热得地狱似的。
凤栖看到几个男人像屠宰好的猪肉一样被铁钩挂在栅栏上面,都是浑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一阵作呕,别过头说:“我不要看!”
温凌斥道:“现在不要看了?这地方我许你来了吗?下次散步只许在你营帐边转转,再往这里瞎跑,我就把你也吊进去烤烤火叫你不听我的话!”
凤栖眼泪汪汪的,飞速地瞥了那几个吊着的人一眼,看见其中有几个血糊糊的胸口有刺青的狼头,已经明白了。
但嘴上只管服软:“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你不要这个样子。我营帐四周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光秃秃的山,实在是太无聊了……”
温凌感觉得到她的手在筛糠似的颤抖,小脸苍白,眼圈发红,要哭不敢。
警示作用起了就行,她还在小月里,别给吓出了毛病,又被这里的烟火燥气搞成热伤风。
于是又把她拖了出去,训孩子似的狠狠训了一顿:“我倒是体谅你现在特殊时候,身子骨需得保重,你自己呢,爱不爱惜自己身子?!”
凤栖往回扯自己的手腕,无奈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分毫,腕子四周很快就红了。
“参汤有没有在喝?”
她低声回答:“哪个敢不喝?你不是说,我要是不喝参汤,就打死我身边的侍女吗?”
幽怨的样子带着三分妩媚,吸溜着发红的鼻子,人畜无害一般。
温凌每每在快要被她的假象骗倒的时候,都要强迫自己用上十二万分的理智,来告诉自己:这小娘们不可信!
他硬着心肠,拽着她的手腕儿拖回了她暂居的帐篷。“给我好好呆着!无聊也就是这十几天了。等出月子了搬回去,我让你每个晚上都不无聊!”
“呸!”她还胆敢啐他,涨红了脸说,“你想都不要想!”
到了晚间,温凌叫了好些营伎到她营帐里,弹弹唱唱,无比热闹。
凤栖先捂住耳朵,但这些音色实在捂不住,尤其是听见有几个弹奏了错音,更是忍不住地瞟了一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