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没被她的笑颜打动,而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太子在那里吧?你上赶着招眼,不怕他怎么了你?胆子未免太大了!真是调皮该打!”
觉得他大巴掌好像要打她屁股上,凤栖一不做二不休,双臂借力抱紧,腾身往他腰上一跃,双腿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这一作,高云桐身子倒还稳得住,只是怕她掉下去摔着,本能地伸手托底抱住了她。
凤栖满足地被他这样暧昧地抱着,仰头把粉嘟嘟的唇靠着他的脸颊讲话:“他是想怎么了我,但他又是个伪君子,脸面上还装;他还自以为聪明,想靠我来离间你和曹将军。我么,顺水推舟,探探他的想法。就是你常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虎穴要你入什么?这本是男儿家该做的。”他脸颊上被她热热的嘴唇一点一点轻触着,又痒又麻,她说一句话就是一股香香热热的气息。
这种折磨,实在叫人气上加气。
凤栖却不高兴了,嘟着嘴说:“男儿家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做得,我就做得!”
不仅声音高了起来,还使坏对他耳朵眼儿吹气,他的耳朵一阵痒痒,又震得嗡嗡的。
这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抱着她扔到床上,翻过来,压住腰,就给了一记,斥道:“男人家是没什么了不起,但到底有区别的。譬如我挨的那荆杖,你也挨得?”
凤栖伸手揉那掩裙遮着的位置,偏过头斜睨着他:“当然!”
觑他眼神,就知道已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愈发张狂道:“但你现在这样……反正是没道理!”
掩裙是下等民妇所着的衣装,原只为劳作的妇人穿裤便于活动,但裤子裆部要掩饰起来避免尴尬,所以设计了长不过膝的短裙子裹住裤子上半截位置。
那短裙子裹着臀,春山起伏似的。
高云桐深吸一口气,别转眸子不看她那诱惑的模样,叹口气说:“我哪有心思和你玩笑!”
抚着膝盖说:“实话说,确实是我失算了,官家答应将三万天武军给我的时候,我以为真是朝廷支持我对抗靺鞨,喜不自胜,一口就答应下来。结果三万人要配这么个惹不起的监军过来。他心思昭彰,我们都晓得,但是三万人实际归他统领,不仅染指不到,而且磁州的并州军和义军反倒被他看住了。”
他问凤栖道:“你猜太子下一步要干什么?”
凤栖说:“我看太子并没有太看得起你和你的太行义军,他心心念念想先对付曹铮和并州军在他看来,泥脚杆子的义军是乌合之众,不成气候,可以慢慢收拾;但并州军有城池后备,有多年训练,有对抗靺鞨的经验和战斗力,还忠心服从曹铮,不可不立刻收拾掉。所以,接下来他必然是在磁州开始散布谣言,说曹铮不忠于国,不忠于新官家,玩兵养寇不肯出征。然后逼迫曹铮自投罗网,被靺鞨剿灭。然后他以他三万人马顺利分化、重编、执掌并州军,把曹将军的‘家底’全部吃掉;再接着,就要来‘吃’你了。”
高云桐点点头。
凤栖看事,洞若观火,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确实不输于任何一个在权利场上打滚的男儿。
她又笑道:“而且,他不仅要‘吃’你,还想着要‘吃掉’你的浑家。”
高云桐犀利的目光顿时凝注过来,但没有说话。
凤栖侧身支颐,笑道:“倒不是我要用‘美人计’,实在是男人家最自以为是的时候就是最蠢如猪的时候。”
高云桐说:“而我就是不愿意这点!”
“吃醋了?”
他摇摇头说:“我信得过你,但男人蠢如猪的时候也就是最像禽兽的时候,我怕你把自己陷进去说实话,没一个做丈夫的愿意见妻子这样。我宁愿自己走几步弯路,和他明里暗里缠斗一缠斗。”
凤栖坐起身靠着他说:“他占着太子、监军的身份地步,你缠斗不过他的名分。你需要一个机会掌控到天武军,而不是反过来被他掌控并州军。”
“你能造出一个机会?”
“我试试。”
“凤栖”他似乎要警告她。
但凤栖不中绳墨的脾性上来了,似笑不笑地看着他:“法子是我的,我的身心也是我自己掌管,我自己若种下苦果,我自己品尝。你若以为我是你的妻子,你就可以以‘不愿意’来要求我三从四德、乖乖听你的话,那你只能是写休书给我,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寻各自的来路去,谁也不要管谁。”
靠着他的软玉温香再可爱迷人,此刻这俏丽的双唇中吐出来的特立独行还是让高云桐无法接受。
他“嚯”地起身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执拗?!”
凤栖冷脸看着他:“没办法。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我们合作得来就合作,合作不来就不合作。我不要求你事事听我的,但我也不必事事服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