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闻圣旨,受宠若惊凑过来亲她的脸颊和嘴唇,两个人很快难分难解。高云桐抚着她腰肢的手加了三分力,还有些颤抖,当不得凤栖那调皮的小手从他里襟探到他后腰轻捏了一把。
他投降般说:“别了,我可不是……”
“你可不是柳下惠。”她淘气地笑着,终于抽回手,最后亲了他的酒窝一下,“我晓得了,我背过去睡。”
腰肢一转,留给他一个背影。
半个肩头在被子外面,连着那脖子线条玲珑。
高云桐伸手过去,小心翼翼把被子给她盖好。
他用坐禅调息的方式仰天而躺,深深地把气息吸到肚腹深处,浇灭丹田里勃勃的热流。然而空气里都是她身上甜润的香气,每次吸气,那诱人的香气都深入他的肺里,整个腔子里都是柔腻如丝绒般的幽香空气。
正不知如何排解和打熬时,身边那人突然翻身滚到他怀里,他也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
她趴在他肩头,气息像柔软的小舌一样一点点舐动他的耳垂、他的脖颈、他的下颌:“你也太君子了。”
“谁让我说”
话说了半截,被她柔软的嘴唇封住了。
缠绵了一会儿,她分开,居高临下地从上望着他,道:“可我不是君子。你不犯我,我能不能犯你呢?”
大概这话叫人害羞,说完,她就把绒绒的脑袋躲在他颈窝里去了,笑得春风里的花枝似的,低低的笑声从他的锁骨传到心窝里。
她看不见:他目光锐利,像藏着一只猛虎;喉结滚动,像有滚沸的泉水要喷薄。
突然一番天翻地覆,她被完全掌控住了,肌肤相触,暖到发烫,浑身在燃烧,头脑蒸腾一样白茫茫弥漫了一片雾。
只看见他也笑了,那笑容里凌云般的气势,让凤栖觉得温凌有所不及,因而浑身忽地就无力了。
她只来得及轻轻说了一句“别叫我怀上!”就完全陷入他的羽翼中,随着他一起高飞,一起滑翔,又一起潜入深深的水流,大浪在身边拍打起伏,她在随波逐流,此时窒息一如落崖那回,张大嘴也无法呼吸。
温凌所说的“人间最美快之事”,大概就是指这了。
她好容易从窒息中恢复了正常的喘息,浑身如泥一样,耳朵发烫。
见他好像要起身,凤栖突然莫名有了要被抛弃的恐惧,伸出手臂捞他。
高云桐亲亲她的手背,低声说:“放心,不会让你怀上。但我得去处理一下,不能弄脏了别人的铺盖。”
她为自己突然的恐惧而感到害臊,等他回来,就轻轻抠了他手臂一下,嗔怪道:“你们男人才不可信。”
他笑着亲了她嘴唇一下:“你可以信我一辈子,除非我死。”
她掩着他的嘴唇:“不许说不吉利的话。”然后埋头到他颈窝里。
他仍然暖得发烫,颈窝里还有薄汗。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好像带着不会被洗却的翰墨味。
凤栖因而踏实地睡着了。
因为要追赶曹铮和温凌,他们在山间没有逗留几日,行装准备好了,就向着滏口陉出发。
到底几个并州的厢军是本地人士,非常熟悉太行山的地形,沿着山间绵延的小路,巧妙地避开官道和行军的卡口。虽然一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非常辛苦,但因为目标似乎不会太远了,即便是娇气如凤栖,也咬咬牙忍住了艰辛。
穿过滏口陉,很快就将到磁州。
和战乱凄惨的应州、忻州比,磁州热闹非凡,简直是一片人间天堂。这里出产上好的瓷器,是当地一大笔收入,所以城门口人来人往俱是做瓷器生意的,检查得也非常疏松。
高云桐一行几乎都不费力,就进了城。
其他几个厢兵各有目的,几日相处也生了些友谊,至此道了别,还有些不舍。
高云桐看看四处街市,道:“这里离黄河并不远,却好像丝毫没有靺鞨人进犯的影子。百姓生活一应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