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一定要保重。”
谢渊认真嘱托道:
“魔教不是好相与的,他们连大宗师都很可能不止一位,一个尊使就杀得八大世家的天骄血流成河,千万怠慢不得!”
慕朝云莞尔道:
“你倒还教起我来了……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嘱托的。其中风险,我自省得。我还要留待有用之身,为家族查明真相,报仇雪恨。我还要……
“跟着你去认祖归宗呢。”
慕朝云仰着头,轻轻笑着说道。
……
已是深夜,月色下的秦淮河虽然仍然有灯火喧嚣,但已经是难得的静谧。
宽袍广袖的雅士站在河岸边上,面前的河岸倒映着灯火与星光,一片灿烂。
他负手而立,仰望夜空,寂然不语。
谢渊慢慢从后面走过来,谢奕回头看了看他,微笑道:
“我今天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谢渊看着他似乎有几分促狭的笑意,有些沉默,这位家主好像不是特别严肃的那种。
谢奕见他不好意思回答,呵呵一笑,道:
“事情弄完了?走吧,带你回家。”
谢渊沉吟一下,道:
“还有最后一事。”
“哦?”
朱雀街第十三号。
牛记米铺。
虽然自大批的难民经谢渊指引,来到了这里,将春雨楼的隐秘据点给直接暴露。
苏行和这里的一众捕快有些无奈,但也干脆将春雨楼衙门搬到了明处。
特别是近日来总部派人来助,彻查钱姚两家——现在是姚家独立承担的拐卖人口案,于是春雨楼直接将周围的铺子全都盘了下来,设了一个临时衙门。
其实皇帝的意思很明显,钱家已经投了皇室,他们的罪自然就只有姚家来抗。
而既然有钱家珠玉在前,姚家你就自己看着办。
如果不放聪明点,那这压力将会越来越大,不要说这次人口大案,便是许多过往心照不宣的陈年案子,恐怕都要全部翻上来,作为借口来整治姚家。
皇帝除灭世家之心,恐怕从来没有消停过,只是八门之乱影响太大,他也将养生息。
然而钱家事之后,皇帝一举将其拿下,现在就要趁机逼迫姚家做出抉择。
钱家当时其实根本没有选择,被六家针对,岌岌可危,倒旗倒得干脆。
姚家倒是想选,然而后面其他六家一直隐隐看着,前有狼后有虎,夹缝中的姚家哪怕想要向皇室效忠,只怕也不得。
说到底,还是姚家现在的实力太不足了,自己的分量轻,就只能被当成砝码,而不是拿砝码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姚家到底做什么选择,别人都难以预测,但却能想到是多么艰难。
姚余知这么多年几乎都处在类似的情景之中,一直能将这艘漏水的楼船晃晃悠悠的开了下来,至少仍然挂着姚家的旗帜,装着姚家的人,实不容易。
但眼下,姚家会如何抉择呢?
苏行站在朱雀街几家铺子临时打通的院落中,皱眉思忖。
若是他们真向陛下效忠,难道又放过这些为恶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