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砚似乎,并不意外陆淮渊会这么说。“是吗?”他收敛了脸上的神情,言语间听着有些意味不明。“那是不是无论奴才提什么要求,陛下都会答应呢?”陆淮渊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道:“是。”他说话时,就这么直直看着面前之人。但或许是目光太过炙热,以至于楚临砚率先败下阵来。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一旁正坐在地上的司钦却是先急了。他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可才往前走了几步,司钦四肢上绑着的锁链,便限制了他的行动。而他的目光凶狠,死死盯在楚临砚身上,就像是想要把人撕碎似的。只是很明显,楚临砚是完全不把他的这点反应放在眼里的。司钦本就使不上劲,又因药物作用而不能说话,所以只能冲了陆淮渊拼命的摇头。似乎是想让对方,不要妥协。见此,陆淮渊皱了皱眉,抬脚向他走近,轻声低语了几句。楚临砚并未阻止他的行为,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完全一副看戏的模样。不过因为距离问题,他并未听清陆淮渊说了什么话。但下一瞬,他就清楚地瞧见了司钦脸上的神情,由愤怒转变为震惊,随后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甚至于到最后,对方脸上还多了几丝迷茫。这情绪变化的实在太快,以至于都勾起了楚临砚的好奇心。只是他微微蹙了蹙眉,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悦。楚临砚几步上前,直接伸手揽过了还站在司钦面前的陆淮渊。他说:“陛下既说不认得此人,那还是莫要离他太近的好。”“您这金尊玉贵的,万一要是被这凶徒伤到,可就不好了。”楚临砚转头看向陆淮渊,又继续道:“再说,这人也见完了。”“陛下,您该回去了。”他说完,也不在意陆淮渊同意还是不同意,揽着人便要离开。司钦反应过来后,很是不满地冲楚临砚挣扎着。但很可惜,对方注定是不会理会他的。-----------------楚临砚未作停留,揽着陆淮渊就快步离开了。密室的门关上后,便隔绝了所有的视线。陆淮渊稍稍侧头,打量了身旁之人一眼。楚临砚虽瞧着是面无表情的,但他总感觉对方似乎在生气。陆淮渊眼眸微动,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闻言,楚临砚垂下眼眸,随即开口道:“陛下对待自己手底下的人,可真是不一般呢!”他缓缓说着,就是那语气听着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是吗?”陆淮渊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楚临砚。“那这么说来,我对你,难道是不好吗?”听到这话,楚临砚不免想起了两人之前相处的情形。不得不说,陆淮渊待他确实是特殊的。而这一点,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只是他不能肯定,陆淮渊对他,又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从未奢望过,能得到对方真心实意的感情。不过却又偏执的,想要将对方纳为所有。他自知卑微,可也卑劣地妄图独占这份美好。但同时,他也是胆小的。他不敢去试探,也不敢去赌对方待自己的那一丝情意。甚至于,他不想去打破,眼前仅有的‘美好’。思及此,楚临砚不由得攥紧了手指。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绪。楚临砚转头望向陆淮渊,说道:“陛下说得对,您待奴才,的确很好。”他顿了顿,忽而伸手掐住了陆淮渊的下巴。楚临砚微微凑近,继续道:“所以,您能告诉奴才,刚才同那人说了什么吗?”陆淮渊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确实愣了一下。只是他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笑了笑。陆淮渊低头,贴近楚临砚耳边,声音轻缓,却又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我与他说,我是自愿同你在一起的。是我心悦于你,是我对你蓄谋已久,让他莫要坏了我的好事。”他的这些话,大大出乎了楚临砚的预料。感受着耳边喷洒的温热气息,他只觉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而在下一瞬,楚临砚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骤然松开了手。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后,却又不免暗自懊恼。陆淮渊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微微抬眸,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陆淮渊道:“阿砚,对我的回答,可还满意?”“满意?”楚临砚歪头看向他,冷冷笑了笑。“所以,陛下就是打算,拿这些花言巧语,来蒙混过关吗?”他轻哼一声,转而瞪了陆淮渊一眼:“骗子!”楚临砚说完,也没再管留在原地的人,直接甩袖离开。对此,陆淮渊不由得耸了耸肩。现在这世道,连说个实话都没人相信了。,!可真是令人伤心呢。这么想着,陆淮渊不免‘啧啧’两声。不过,他瞧着楚临砚离开的背影,总觉得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这间密室很大,甚至还分出了好几个单独的房间,有点像小型的牢房。但能通向密室的入口,便就只有一个。这其中,也没有其他的出路。因此倒并不用担心,有人会中途逃跑。只是在经过其中一个门口时,陆淮渊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不免挑了挑眉。“觉得好奇?要进去看看吗?”陆淮渊的身后,有声音传来。是去而复返的楚临砚。陆淮渊并未回头,而是说道:“可以吗?”“嗯。”“都是‘老熟人’了,见见也好。”楚临砚说着打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陆淮渊不置可否,只跟着走了进去。这间密室,与关押司钦的那边,明显不同。房间不大,但是却很空。里面光线有些暗,让人感觉不怎么舒服。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着,而随着他们的靠近,屋内的那道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男人苍老的声音略显沙哑,隐隐还能传来物体撞击的响动。但就只听这声音,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绝望、痛苦与挣扎。不过,陆淮渊对这些,却是全然无动于衷的。因为从进门之前,他就猜到了这里面关的是谁。陆灏——他的亲生父亲,那个已经死掉的先帝。陆淮渊虽然早就知道,楚临砚偷偷把人换了出来。可他也确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再见到对方。眼前的陆灏,正躺在密室的地上。他整个人看着‘脏乱不堪’,脸上还有不少的抓痕。估计是他觉得难以忍受时,自己挠出来的。只是陆灏瞧着,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对方这个样子,却显然是吃了不小的苦头的。想到这,陆淮渊眼眸动了动,心下不免有了一番思量。而见两人走近,陆灏扬了扬他那好似又老了得有十多岁的脸庞,呲牙笑了笑。就给人一种,神经不太正常的感觉。可下一瞬,他却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地上蜷缩着,抽搐着,滚了好几圈。陆灏张着嘴,想要大声呼喊,但却也只能发出细微沙哑的声音。陆淮渊就这么瞧着这一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楚临砚,不由得问道:“你这是对他,做了什么?”“也没做什么。”楚临砚挑了挑眉,语气很是随意。“不过就是薛望月最近试药,刚好还缺个药人罢了。”薛望月如今正在琢磨,怎么医治陆淮渊的身体。用陆灏来试药,那的确是刚好合适。毕竟,这谁造的孽,就得谁来偿还,不是吗?陆淮渊大概能猜到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奇怪道:“就他这具破身体,能经得起这么折腾?”楚临砚无所谓道:“放心,有薛望月在,怎么着也能吊着他那一口气。”这人才落到他手里,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人死了呢?陆灏欠下的‘债’,陆淮渊前世今生所受的苦,他都要对方加倍还回了。他就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临砚掐了掐手心,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似是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陆淮渊侧过头,转而牵住了他的手。他勾了勾唇,轻声道:“阿砚,多谢。”楚临砚愣了愣,随即偏过头去。他道:“奴才这么做,不过是看不惯他,想要替这些年的自己出口气罢了。”“并不是为了什么人,陛下可莫要想多了。”“哦,是吗?”陆淮渊坏心眼地笑了笑,紧接着又道:“可是我好像也没说过,你是为了我吧?”“我”楚临砚张了张嘴,难得的有些吃瘪。陆淮渊弯了弯眉眼,心情看着很是不错。楚临砚眼眸微眯,伸手便将陆淮渊拉进了怀里。“陛下,很高兴?”陆淮渊否认道:“没有,不是,你看错了。”楚临砚:“既然陛下说没有,那便没有吧。”他轻笑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您好似对他还活着这事,并不觉得意外?”“所以,解释一下吗,我的陛下?”陆淮渊能感受到楚临砚近在咫尺的呼吸,微微侧过了头。他说:“你连朕都敢囚禁了,一个陆灏又算得了什么。”“因此,这有什么要惊讶的必要吗?”楚临砚挑了挑眉,对这话却并不相信。不过既然陆淮渊不说,他倒也并不打算继续追问。楚临砚笑了笑,开口道:“看来陛下,倒是适应的挺好?”“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陆淮渊闻言,眉心不由得动了动。只是密室里还有个‘鬼哭狼嚎’的陆灏,所以楚临砚并不打算继续逗留。他带着陆淮渊,转身便离开了密室。-----------------因为看了会陆灏的‘笑话’,两人出来时,时间已经有些偏晚。楚临砚让人准备了菜肴,和陆淮渊一起用了晚膳。吃过晚饭,楚临砚收拾了东西,随后服侍了陆淮渊沐浴。陆淮渊换下出去时穿的衣袍,又套了件轻薄的长衫。楚临砚望着他,眸光不由得闪了闪。不过他并未多说,而是伸手将一旁的蜡烛点亮。楚临砚在笼子旁边点了好多根的蜡烛,整个亮的跟白天似的。陆淮渊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解其意。他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听到这话,楚临砚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他并未回答,而是牵过了陆淮渊的手。楚临砚:“今日在密室之中,陛下曾说心悦于我,可是一时戏言?”陆淮渊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事,但他抬眸看向他,语气是难得的认真。“不是戏言,是肺腑之言。”“肺腑之言?”楚临砚道:“那可别是陛下为了骗我,编造的谎言才好。”陆淮渊摇了摇头:“不会。”楚临砚笑了笑,开口道:“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这话既然陛下说出了口,那它,就只能是真的。”他说着,伸手戳了戳陆淮渊的心口处,继续道:“只是这万一若是哪一日,它成了假的。”“那陛下,奴才可就得拿出这颗‘真心’看看了。”陆淮渊没有犹豫,只道:“好。”楚临砚不由得勾了勾唇,脸上的笑意倒是真切了几分。他抬眸,盯着面前之人看了一会,忽而命令道:“陛下,吻我。”陆淮渊眨了眨眼,并未犹豫,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楚临砚微微仰着头,一副享受的样子,看着倒格外乖巧。陆淮渊心神一动,伸手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只是下一瞬,楚临砚忽然睁开眼。他在陆淮渊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先从对方怀中‘溜’了出来。陆淮渊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楚临砚眼眸微转:“既然陛下说心悦于我,那是不是应该先证明一下呢?”陆淮渊有些不解其意,问:“所以,阿砚想如何?”楚临砚的视线像扫描仪似的,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家人们谁懂,宿主他又被强制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