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么顾不上讲。”清清一边控诉,一边胡乱抹着脸颊。原本束起的青丝,此刻已然凌乱,丝丝缕缕垂落肩头。泪水与汗水交织在脸上糊成一团,看上去格外狼狈。“不就是骗你吃了点黄连吗,你就故意吓我,小气鬼!”清清情绪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如孩子一般。江景深见状,竟生出手足无措之感。“别哭了。”他幽幽叹道,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无奈。滚烫的泪珠一颗颗落在他手背上。犹如炽热的火星,一点一滴灼痛了他的心。清清从不知自己竟有这么多眼泪,仿佛这辈子的担忧和委屈都在此刻爆发。她抽抽噎噎,一把抓过他先前褪下的中衣,用力擤了擤鼻涕。大笨蛋,脏死你。见清清不加掩饰的动作,江景深只觉好笑。他再也无法强作冷漠,望向她的目光唯有疼惜和温情。“你还好意思笑!”见他勾起唇角,清清勃然大怒。她扬起手,用力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发出“啪”一声脆响。被打的眼中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几分纵容。打人的吓得愣在原地。她也有能暴揍男主的一天?“嗯?”江景深见清清先抬头望了望自己,然后就一直低头看手,心中渐渐泛起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她猛然抬头,哭腔中带着几分颤抖。“我错了,你很大方,不会秋后算账,对吧?”江景深闻言,不由哭笑不得。他何时小气过了?又何时动过她一根手指?他尚未开口,又听清清小声嘟囔起来。“打一下是死,打两下也是。不如有仇报仇,打个痛快。”言罢,她竟真的捏起拳头,又捶在他胳膊上。或许是因为先前痛哭,冲开了清清一直压抑的情绪。她一边挥拳,一边骂骂咧咧。“害我挨我爹骂,骗我吃黄连,成天叫我看脸色”到了最后,连天气不好、饭菜太贵之类的责任,也统统被她归咎到了江景深的头上。江景深听着她蛮不讲理,不仅不嫌聒噪,反觉十分娇憨可爱。到最后,清清声音越来越小,拍在他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轻。他侧头欲看,却觉肩上一沉。她照顾了他一夜,胡乱睡了两个时辰后就来医治。刚刚又哭又笑,拳打脚踢,终是耗尽了体力。她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两人肌肤相贴,江景深只觉那温热仿佛顺着肩膀,一直传到了他脸上。理智告诫他,现在应该立刻将人叫醒。然而他的手却仿佛脱离了意志的束缚,紧紧揽住不愿松开。一手将人搂入怀中,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仿佛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就让他私心一刻吧,他只放纵这一刻的温柔与眷恋。清清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床帐,有一瞬愣怔。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她猛然清醒,一下坐起。救命,她都干了些什么?清清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满心都是尴尬与窘迫。她视线掠过房中,但见江景深衣衫齐整,正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看上去像是在练功。没事哒,没事哒。只要不打照面,她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想起今天是岐黄大赛第二场比试,清清连忙轻手轻脚起身。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她蹑手蹑脚溜了出去。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关门的瞬间,身后人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清清。”清清正欲出门,封无痕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是你呀,早早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意敷衍道。“你去哪儿了?”封无痕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我没去哪儿呀。”若是往常,清清自然能发现他不对劲。但此刻她心中着急,只想赶紧去比赛。“我有急事,晚点再聊哈。”说罢,清清提起裙摆,飞奔而去。封无痕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受伤与失望。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骗他?!第二轮比试地点,定在城东集贤街口。待清清匆匆赶至,众选手已然各就各位。而四周百姓更是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场面着实壮观。高台上,一位身着官服之人缓缓起身。他声如洪钟,响彻四方。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之后,场内气氛更是如火如荼。清清距离高台甚远,只觉人影绰绰,难以窥其真容。但想来能在这种场合发言的,非柳慕白莫属。清清一边暗自揣测,一边为自己加油鼓劲。既然已经来了,总能找到机会,当面问柳慕白一问。这一轮主要考核的,是医者的实践能力。需在两炷香的时间内,至少正确诊断十位病患,方能获得入围排名的资格。倘若仅三人达成此功,即便原计划选拔五人,最终亦仅有此三人可晋级决赛。早已安排妥当的病患与巡考人员鱼贯而入,场面井然有序。比试即将开始,太医院的一名官员再次重申规则。若是换做往昔,清清定会心生忐忑。然而,她近日在城中行医问诊。连日来虽不敢说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却也算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加之先前历经诸多磨砺,如今的心境已是波澜不惊。她只将此轮考核当做日常问诊,分毫不见惧色。说明已近尾声,清清屏息凝神,静候那代表比试开始的铜锣声。不料,那官员忽地话锋一转,犹如惊雷乍响。“五十一号何在?”清清一愣,不知何故竟被点名,但仍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那官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其余人问诊十人便获得资格,而你,需要二十人。”:()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