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一起吃个饭。”
于是她也只能唱着红脸这样说。
“我就不去了。”段望舒说。
“随你。”
姐弟两一个赛一个的执拗。女儿她尚且心疼,找不出错处更不想指责,但是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总归还是能够用来敲打的。
段舒华似是无意地提了句,“最近星耀忙着公关,即便我已经放权许久,也还是能听到些消息。”
早餐桌上琳琅满目,还有阿姨不断送上吃食。
等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段舒华两指捏着面包,抬眸看了段昱时一眼。
之间叉子往嘴边塞入最后一块被分割的三明治,那人便把餐具一丢,落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往客厅处走。
看见娱乐新闻还在对最近的事情津津乐道,他拾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段望舒一边咀嚼一边说,“他最近啊,可烦得很呢。”
软烂的果酱上坠着颗颗被碾碎的蔓越莓,段舒华缓慢地用餐具涂着,像是在作画。她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即便是出神,也让人觉得是在凝思。
芙提的事情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闹到她面前来。还是她自己那天和董事们的夫人喝下午茶的时候问了一嘴,才得来的具体消息。
记忆回到三年前签下这位小姑娘的那一天,助理为难地朝她递来一份文件。
那时候的段舒华早就让出了位置,再不沾染公司事务,只想在自己亲人膝下承欢,或颐养天年,偏偏有人有心劳烦她。
“这不是季芙提的合同么?昨日已经看过了,怎么又拿上来?”
助理为难道,“段少又改了几处条件。”
段舒华喝茶的动作一愣。
想起自己那些天给他打电话,无论是问起他爸还是他姐,这孩子都意兴阑珊得很,甚至不耐烦,总以忙为由头,只想快点打发她。不曾想这么一个没了他地球就不会自转的大忙人,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折腾来折腾去。
她便勉为其难又翻看了一遍,很有自己儿子是在做亏本买卖的错觉。
她电话又打过去,还是那样疲倦的语气,直到她问,“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着手去做?”
甚至算计自己的父母,标榜她的种种价值,只为处处铺砖砌石,把她安稳地送进这大好的造星工厂。
这还不单止,还生怕合同上那一点委屈了她,处处要亲自过目。
可段昱时那时只说了一个字,“忙。”
段舒华心想,你忙个屁。
她哪里不知道,这小儿子从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这些年面对季芙提三个字时的种种反常,如今定是要做些出格的事情才能摁捺下来。
“烦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