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大街上空空荡荡,车都没几辆。
和时艳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几天前,转过去的生活费是被照常收下的,他点开输入框,看着光标在空格里闪烁。
要问什么,问了她难道会回复吗?
时间跳转到凌晨一点,时恪收起手机,突然觉得有点累,明天再说吧。
他两手揣兜,被灯光拉成斜斜长长的影,这里离旅店一点五公里,时恪叫了辆车回去。
黎昀嘱咐到家要给消息,虽然家好像早就没了,但却不想让他等太久。
回到旅店,时恪仔仔细细将嘴边的伤口清洗干净,搽好药,再坐到床边,打开相机,嘴角尝试调整出微微上扬的弧度。
“咔嚓”一声结束,嘴角又立刻耷拉下来,扯得肉疼。
照片里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不惨兮兮了,就是有点傻。
时恪发给黎昀,配文道:黎老师放心。
手机很快震动两下,黎昀发了条语音:“黎老师心放你那儿了,带着它早点休息。”
明天是食光漫谈最后一期节制,应该要早起的,黎昀一直等到现在。
时恪应完,轻声道了“晚安”,随即转身进了浴室,一待就是一小时。
脖颈上的伤口沾不得水,洗得有点艰难,再出来时已经毫无思考的力气,时恪吹干头发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夜乱梦,醒来什么都记不清,嘴角的伤蛰得他皱眉,睁开眼,窗外日头已经向西。
竟然睡到了下午两点,身上泛着酸疼,是昨晚打架的后遗症。他摸过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黎昀发了条消息,先报平安。
对方大概是在录节目,没办法及时回消息,他先放到一边,再等洗漱完,便接到了回访电话。
警官向他说明了处理情况,昨晚的事起因源自林轶的债主,本身警局就在调查一起涉嫌非法放贷的案件,算是碰巧,从那三人嘴里得到不少线索,直接并案调查。
不过,这这些都跟时恪没什么关系了,他可以安心,以后不会再有债主上门。
挂掉电话,时恪在通讯录里翻到了时艳的号码,摁下去前,他点了一支烟,等到完全燃尽了才拨过去。
没报着对方会接通的期望,只是单纯有点紧张,而当对面有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才真的有些无措。
听筒里沉默了两三秒,背景音里好像有个男人在说话,他听不清,但感觉是在家里,还有电视播报的声音。
时艳酝酿着开口:“……你回来了?”
“啊。”时恪不知道说什么,他都不记得上次和他妈讲电话是什么时候,第一秒甚至有些没认出来。
他打开窗户,透了点凉风进来,又尝试问道:“你,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