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开口道:“打人会不会啊?”
“会。”麻脸说。
“那没了。”
麻脸又问:“怎,怎么个打法?”
光头吐了口烟,说:“往死里打。”
麻脸一怔,结巴道:“那,那……”
“那那那个屁,怂货。”光头叼着烟骂道,“钱要到了走人,没要到就打,打到给钱为止,孙哥怎么收的你这么个傻逼。”
麻脸闭了嘴,在裤腿上揩手汗。
胖子嗤笑一声,回头想喊老板开两瓶啤酒,一嗓子出去被光头打断。
“少弄有的没得,今儿晚上这单孙哥盯得紧。”
“不就二十万吗。”胖子说,“而且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盯的。”
光头“啧”了声,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胖子摇得腮边肉直抖。
店里空荡,光头声音压得极低,“那傻逼把孙哥老婆搞了。”
“……”胖子也闭嘴了。
知道这事儿的人没几个,光头挺得意,他抽出筷子戳了两下桌子,嚷嚷道:“老板赶紧的!好了没!”
再有半小时超市就该关门了,时恪吃完出了店,径直去买东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个鼓囊囊的塑料袋。
从这里步行到家大概十分钟,老小区没门禁,大门口的保安亭大概就是个摆设,看门大爷走路都颤悠。灯还是一样的昏暗,十盏里头六个都是坏的,半死不活的闪个不停。
走到楼下,时恪压低帽檐,往上看了眼,黑的,没开灯。
这会儿十一点多,他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时艳平时睡的晚,喜欢躺床上刷短视频,只开卧室的灯,外头瞧不见。
反正放了东西就走,实在不行明天再过来看一眼。
时恪低下头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口哨。
他回头,才发现墙后头的灌木旁边蹲了三个人,粉店里的光头,麻脸,和胖子。
“林轶是你老子吧。”光头站起身,在路灯下看清了他的脸,和林轶有七八分相似,“他欠了钱,你不会不知道吧。”
时恪没动,但脑子转的飞快,多年以来的躲债经验告诉他,这伙人能查到时艳的地址,在这蹲着,大概率不止来要钱,还要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