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酒气蛰得酸胀,黎昀双眸半阖,从侧视镜里看见时恪蓦然无措的神情,他不忍心,垂下目光解开了车锁。
关门的声音不大,可能是时恪舍不得用力,也有可能是他的手使不上劲,黎昀伏在方向盘上,脖颈泛出青筋。
他都说了什么胡话。
明知道时恪心思有多敏感,费了多大力气才迈出那一步,甚至忍着不适露出伤疤。
镜中的身影渐渐缩小,在红绿灯前拦下一辆出租,黎昀开门下车,跑过马路,却仍旧没赶上。
十字路口的风大,他被吹得脸麻,直到手机传来震动,才低头看了眼。
今晚的代驾排单拥挤,弹窗显示预计等待时长超过50分钟,黎昀直接取消订单,转身回了刚才的酒吧。
电话已经打了七八通,没一个人愿意接,黎逍将手机甩在沙发上,低声骂了句。
这帮东西,平时说喝酒来的比他妈猴子还快,现在都跟死了一样,肯定是唐狗放的消息。
头顶光线突然暗下来,黎逍皱着眉抬头,陡然撞上他哥的冷脸。
黎昀:“出来。”
街巷角落里,路灯投下两道长影。
“东越的电影找他干什么。”凌厉的轮廓被光影勾勒的更深,黎昀不笑的时候与温和二字毫无半点关系。
黎逍还是那副赖皮嘴脸,“我喜欢,你管我。”他嗤笑一声,“老子看他比看你顺眼。”
黎昀皱起眉,像是在因为这番话而困惑,又不得解答。
从没见过眼前人吃瘪,黎逍来劲了,“上次你找我,这次你还找我。你怎么不问他?”
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做什么成什么,不想做什么,也没人管得住,就连跟黎延君闹翻都毫发无伤。
黎逍被家里苛责惯了,叛逆心便撒在黎昀身上,挑衅几十年,终于在今天找到一点成就感。
对方像是陷在什么情绪里,没有说话。
黎逍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颓丧,乐得看好戏,“怎么,搞不定时恪?”
“你之前不是挺能耐的吗,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吗。我看你也没多了解他吧。”
他掏了掏耳朵,嚣张道:“老子今天没心情,就不告诉你。”
说罢,黎逍晃着他那身五金店走了,肩膀冲着黎昀撞过去,想来个具有震慑力的身体挑衅。
结果没撞动,还踉跄了下,他当即稳住身形,佯装无事的斜睨一眼。
练那么硬顶屁用,男朋友不照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