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黎昀扫过来电显示,抖抖手上的土,擦净,滑开接听键。
英文,还有法语?
时恪投去目光,听不太清内容。
黎昀手上动作没停,不知道聊到什么,忽然笑了笑,和他对上了眼睛。
偷听被捉了个正着,时恪瞬间偏过头,去摸岛台上的冰糖,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是在国外的朋友?
控制不住思维发散,时恪心不在焉的往锅里下牛肉和豆瓣酱,锅铲还沾着水,刚落进去便溅起“滋滋啦啦”的油花,场面堪比春节十二响。
烟雾瞬间扑面,时恪被呛得咳嗽。
白色氤氲中,黎昀的胳膊从侧向前绕过,揽住他的腰,往后一扽,贴上硬挺的胸,撞得人咳得更厉害了。
黎昀腾出另一只手关火,开抽油烟机,搂着人远离岛台。
“溅到哪儿了?”他握着两只胳膊翻来覆去的看。
时恪咳红眼睛,挫败的不敢看人,说:“没。”
雾气很快溢满屋子,多新鲜呐,米其林三星主厨家里是豆瓣酱味儿的,时恪觉得丢人还愧疚,嘴角绷得紧紧的。
眼瞧着他要丧失信心,黎昀赶忙顺毛,“多大事,烟散出去就好了。”
时恪打开窗,冷风灌进来,卷走油烟,他眼里全是歉意,又舍不得那锅菜,小心地问:“还能救吗?”
“当然能。”黎昀说,“我替你打个下手。”
专业人干专业事,黎昀将糊了锅底的酱盛出去,牛肉另外装盘,重新下料。不出三分钟,飘出阵阵辛香油辣。
锅铲被重新交到时恪手上,黎昀道:“辛苦时老师,我还等着吃呢。”
没有彻底接管这盘菜,也没有不让时恪再碰,黎昀留足了期待感,小心而珍重的保护着这份心意。
半小时后,被寄予厚望的牛肉面端上餐桌,也算没给时恪丢脸,色香味至少占了香。
两人相对而坐,黎昀给牛肉面拍了张照,编辑了会儿消息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时恪攥着筷子紧张兮兮,歪过头问:“能吃吗?”
厨师很有自知之明,甚至问的不是“好不好吃”。
“我很喜欢。”黎昀语气真挚,没有半点奉承的意思。
时恪睁大眼睛,半信半疑吃了一口,竟然真的……还可以,和他平时点的外卖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