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再柔软地陷落下去。
昏沉之中,时恪的额间落下一枚比雪更轻的吻。
“我一直都在。”
第69章我手冷
雪下了整夜,在树上,檐上,窗框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万物皆白,唯有天是透的,亮得像块冰。
时恪翻了个身,被角翻折,微凉的风钻进来,刮得他眉毛轻皱。眼睫轻启,意识慢慢从梦境抽离,脑袋的钝痛搅浑记忆,他支起身体,扶着太阳穴摁了摁。
窗台落了一只鸟雀,在玻璃上啄了两下,翅膀掀起碎雪,簌簌掉在树枝上。
被声音吸引过去,时恪抬眼,窗户蒙着白雾,他用掌侧抹出一个方块,瞬间被冰得醒了一半,又见到一片纯白天地。
下雪了。
昨天干什么来着?
时恪尝试倒带,上班,生日会,喝酒,黎……是不是梦见黎昀了。
酒精过敏体质大概比普通人要花上更长时间用来处理一系列后遗症。
他向后捋了把头发,手指穿插在发间的触感让他捉到一丝微妙。
思绪仍在和酒后症状作对抗,恍恍惚惚间,脑海闪过黎昀说“喜欢你”的声音。他陡然一怔,接着,是黎昀看向他的眼睛、耳边轻语、掌间摩挲、唇齿交缠。
碎片拼凑成流畅画面,昨夜的触感温度开始变得清晰,时恪当场僵在床上,血液上涌,耳根脖颈红了一片。
很快,床边柜传来震动,不待他记忆复盘结束,黎昀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Liyun:醒了吗,男朋友。】
男朋友……时恪喉头滚了滚,体内沸腾起来,原本还冰凉的四肢顿时变得潮热,他攥紧机身,拇指戳开键盘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犹豫的时间太久,忘了这个状态下屏幕顶栏能看见“对方正在输入”,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Liyun:我四十分钟后下来。】
对方就像看穿了他的局促和羞怯,善解人意的给了缓冲时间,比半小时多十分钟,可以用来洗漱,又不至于太久,让人捱的难受。
截止人生目前,时恪还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可以说是完全手足无措。
他在床上干愣了五分钟,又到水池前用冰水敷面,先把这丢人现眼的颊红降下去,洗漱完,窝在沙发里继续发呆。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在人潮边缘缓行,而阳光从云隙探出,精准的,笔直的笼罩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