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被孙嬷嬷打死的幻剑盟长老,还在其自家门口挂着呢。都快风干了还没取下来,谢柳生只是坏,又不是傻!才没胆子触孙嬷嬷的霉头。
灵枷打开,康大宝只觉自己背上的大山陡然卸了下去,轻松不少,才抱拳谢道:“多谢嬷嬷了。”
“姑爷受委屈了,”孙嬷嬷只是摇摇头,轻声说道:“仆妇却也做不得许多,小姐已经给家中长辈去过信了,明日便启程回去见一见夫人与老夫人,姑爷莫要忧心。”
“多谢嬷嬷,也请嬷嬷替我,替我多谢。多谢她。”康大掌门想了想,才出口言道。
“都是仆妇分内之事。”孙嬷嬷并不居功,朝着谢柳生又言道:“一路上好生伺候着,若是我家姑爷回来之后,嘴里头有你半句不好。老身便将你挂在重明坊市的牌楼上头,当街剐了。”
“是、是、是,前辈放心!我一定小心伺候着世叔!”谢柳生心头懊悔,嘴上又哪敢言个不字,忙头如捣蒜地答应下来。
“姑爷保重。”
“嬷嬷慢走。”
孙嬷嬷又告诫了一番谢柳生,才有些许不放心往青菡院走去,路中却见到一个黑履素衣的持剑道人正在等她。
“黑履道友恭安。”
“多谢孙道友了。”黑履道人望着已卸了灵枷,正被谢柳生请上坐骑的康大宝,轻声道谢。
“都是我家小姐的嘱托,老身来前也跟小姐说了,有黑履道友坐镇,也定不会让姑爷受多大的委屈。”孙嬷嬷淡淡笑道。
“我不成,我若出面,怕是忍不住要将下头那杀才一剑砍了。到那时就真要弄巧成拙了,那匡琉亭不是个气量大的,若闻知此事,宝哥儿免不了要多受些苦头。”
黑履道人面有愁容,轻声叹道。
“黑履道友想得周全,”孙嬷嬷赞了一声,心道无愧外界都说康大宝是你的野儿子,不然寻常一个晚辈罢了,又何须如此上心。
“某还有一言想问孙道友,”
“道友请讲。”
“先前道友所说,费家淑女想要回家求请家中长辈,为这不成器的开脱几句。这话到底是孙道友在做宽慰,还是当真如此,还请道友明言。”
“黑履道友这是从何说起?老身可做不得小姐的主,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老身又怎敢轻言呢?”孙嬷嬷摇头讲说,面对黑履道人,语气中破天荒地有了一丝责问。
“好,我信道友!”黑履道人认真听完,紧接着又认真言道:“那便劳孙道友回院之后转告疏荷,自此之后,她这媳妇,黑履便认下了。”
说完这些,黑履道人便不再与孙嬷嬷再言,作揖道别,跟着康大宝与谢柳生二人往重明坊市行去。
谢柳生的坐骑是前些日子康大掌门与邓百川一道定下来的金喙雁,这类灵禽斗法、度都是平常,却胜在行得颇为稳当。
康大宝这一路上没有受到什么颠簸,待行到了重明坊市门外头的时候,脖颈上的伤口都已结痂了。
谢柳生则累得有些脱力,如今的康大掌门可不似从前的面团性子,驾着金喙雁一路都未停过,谢柳生不敢停也不敢劝,被折腾得有些狼狈。
“康掌门辛苦了。”邓百川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语气中也不带奚落嘲讽,与谢柳生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截然不同。
邓百川见康大宝是坐着灵禽来的,倒是对谢柳生颇为满意。
“这厮还有点脑子,不似刚才那个将衮求寿锁拿过来的蠢材!他怎都不想想,那是家师衮假司马的亲近族侄,弄得这般难堪,将来可如何相处?!”
邓百川拉着康大宝的手,露出副颇为亲热的表情,将其带到一处装潢豪奢的酒楼上头。
康大宝被邓百川引进厢房过后,才现原来衮求寿也已在此,此时他的样子颇为狼狈,整个人身上都未见几块好皮,显是已遭过不少苦楚。
“贤兄无恙,真是大幸!”吹了一路冷风,康大掌门的情绪虽然依然低落,但打起精神,正常的与人交际,却已经不成问题了。
“贤弟,唉。”衮求寿语带哭腔,几句话都未说完,便已委屈得带起哭腔。康大掌门见此情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答。
衮求寿临阵脱逃,使得阵线全溃,固然是个废物不假。“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话用在他的身上也再贴切不过。
可面对两个筑基带领的清云盟数百修士,就算是他真誓死不退,其结果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