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不给我”何霁明嘟囔着。
“拉倒吧是你自己不说要的,”看着小孩子别扭的样子,程澄摇了摇头,把卡从口袋里摸出来塞给他。
“我自己有钱”
何霁明不想接,结果程澄直接就把卡按他怀里。
“拿着去买。”
拿着手里的卡,他一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鼓起勇气问了正打算拉开门离开的程澄一句。
“那你呢?你怎么看我?”
程澄笑了一下,像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并没有必要一般。
“我尊重一切对医学真诚和努力的人,所以这要看你的选择,很多大道理其实别人说过很多次,你一定也听过很多次,我只想告诉你,人都是活在别人的议论里的。”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何霁明想着下午看到的那些帖子和发言,却始终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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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的监护室内,林远琛只觉得自己就算受伤了,躺在床上也像在上班的时候一样,清静总是短暂的。
母亲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主见,人生从遇到自己的父亲,两人决定结婚开始,母亲就仿佛失去了她所有独立的东西,事业,性格,生活习惯
当时是护士的母亲,在嫁给自己的父亲之后,就辞职做起了全职主妇,按照那时的观念,就是专心相夫教子。
还好父亲的暴戾只会对着自己,对待母亲虽然有时候有些蛮横独断,但从来没有恶语骂过或者动过手,之前回想起来,是林远琛在懂事后唯一觉得庆幸的事情。
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幼时,自己被父亲打得无处躲藏,开口哀求母亲救自己,母亲不敢管,只能站在一旁或是躲进房间。
现在回忆起倒也说不上恨不恨的,这些过往早就变成了挂在草屋的檐下风干的鱼干,厚厚的一层晶盐把经历时的苦痛咸涩都已经封存起来,他只会远远的看着,不会再去尝。
林远琛面对着自己母亲的眼泪时,也没有生出什么脆弱情绪,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自己没什么大事,抱歉,让她担心了。
林振川正在跟院长和院领导交谈,国内著名权威胸外科专家和知名医院副院长的身份永远先于父亲,林远琛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母亲在犹豫之后还是对林远琛说了一句。
“接到电话的时候,你爸爸在病人家属面前,不好直接就说自己要把事情抛下过来,所以就说了后天,但他还是努力调了一下工作,急着来看你,”母亲说着,看到他脸色还是很差也心疼得紧,“你爸爸昨天半夜回家一宿没睡,一直坐在客厅里你的钢琴边上,翻着你以前那些拿奖的奖状还有录取通知,论文发表的期刊,不停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