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琛看着他,最后也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都是成年人,陆洋。
他说着,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无奈。
不应该总是歇斯底里,也不应该总是这样放纵自己去伤害对方,是我这个当老师的没有做好在先。
伴随着浴室里的水声,热水壶在厨房里缓缓沸腾,还是泡了果茶,味道清淡茶味也不重,喝一点能安神。林远琛脑子里无数遍回放着之前每一次跟陆洋的谈话,从他回到科室之后,所有的冲突,争执,伤怀和痛苦,也包括那些零碎的偶尔的一点温情和依靠。
一幕幕都仿佛发生在昨日。
他的性格很少会有情感和想法外放的时候,所以直白地表达与倾诉他一直也在学习。
人一旦做了什么便总是会期待能有回音能看到回报,但是人与人之间感情关系,并不是努力堆砌或者尽力经营就一定能达到自己的期望。
陆洋每一次靠近自己一点,那些过往留下的疤痕就会发胀充血变得灼痛,重新把他圈回曾经的那个雪夜里。
林远琛看着刚刚泡起来的茶水,解下一直勒在自己手腕上的表,扔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有些疲惫。
毛巾和t恤居家裤放在了卫生间外侧的架子上,干湿分离,里面的淋浴间隔着推拉玻璃门,空间也宽敞。
镜子里映出了身后被打得深红肿起的部位,还有大腿后侧片片相连叠着的巴掌痕迹,热水冲刷在肿痛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他忍不住皱眉的刺激。
陆洋站在热水里从头到脚都被浇淋得湿透。
身上的痛感在温热的水流里渐渐变得模糊,手掌贴着肉在花洒下慢慢地揉着,微微发硬的肿块需要被揉开。
钝痛又复清晰起来,湿热从脸庞留下一样的带着温度,有些令人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流。
很久才慢慢缓和。
林远琛在外面敲了一下门。
“吹风机在架子上的箩筐里。”
“好,我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只是草草吹了一下头发。
换下来的衣服都按照林远琛一开始说的那样扔进洗衣机里,设定好了清洗和烘干,然后把他找的衣服全都换上。
“怎么了?不太习惯?”
林远琛看他穿着自己的t恤和长裤站在浴室门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尴尬和无措。
“嗯。”
仔细看了一眼。
“好像是大了点,我们一样高,是你太瘦了,现在叫你健身你也不听了。”